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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小美人》作者:屋里的星星》

类型:冒险 微电影 动作 马来西亚 2016 

主演:凯瑟琳·海格尔 萨拉·乔克 耶尔·雅曼 

导演:露西·福布斯 布拉迪·胡德 

剧情简介

《作精小美人》作者:屋里的星星

《作精小美人》

作者:屋里的星星

简介:

系统告知,苏韶棠穿书了,穿的就是她睡前看的那本外室上位的小说

不幸的是,她穿成了男主的原配,恪守本分和规矩,矜矜业业地替男主主持中馈,结果男主就被外面的女人勾住了魂

系统:你必须笼络住男主的心,才能好好活下去!

苏韶棠皱眉:“好脏呀。”

她有严重的洁癖,男主这么脏,她一定要捡回来嘛?

等男主陪圣上南巡回京,就发现他那位安分守己的夫人仿佛变了个人

不许他碰,不许他上床

甚至后来,不许他进房睡觉

她所吃所用,都要最精贵的,否则宁愿饿死都不碰一下

甚至隔三日就要用牛奶沐浴

短短一月,就用掉了他一年的俸禄

在他委婉地建议她稍微节俭些的时候,她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我三日才用一次牛奶沐浴,你养不起我吗?”

沈玉案:……

沈玉案无话可说,只能拼命升官赚钱,好向苏韶棠证明,他养得起媳妇儿!

用膳,沈玉案给苏韶棠夹菜

她细眉倏然蹙在一起,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沈玉案如鲠在喉,觉得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刚准备斥责她,没想到她脾气比他还大,直接扔了筷子:

“你是要饿死我嘛?”

被倒打一耙的沈玉案气笑了

这一桌菜,全是她爱吃的,只给他摆了一道青菜,究竟是谁要饿死谁?

苏韶棠不心虚地和他对视

好脏的男人,饿死了就不需要捡回来了

精彩节选:

半个月后,远在江南的沈玉案收到来自家中的书信。

一共两封。

第一封是管家传来的,沈玉案将视线放在第二封上,在看见“兄长亲启”时,他唇角抿平了些。

须臾,沈玉案没有打开书信,而是淡淡抬头,若无其事地问向来人:“府中只传来两封书信?”

松箐挠了挠头,不知道侯爷为何这样问,但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只有两封。”

他一路拿回来的,不可能会出错。

松箐好奇地问:“侯爷,可是有哪里不对?”

沈玉案摇头。

没什么不对,只是他那位新婚燕尔的夫人在半月不见后,连写封书信都不愿意罢了。

沈玉案拆开了书信,他先看了管家的那封,在禀告完府中最近发生的事情后,最后隐隐在诉苦——夫人近来对府中大改了一番,采购了不少物件,用了府中不少银钱。

沈玉案好奇,能被管家特意写在书信中告诉他,苏韶棠这是究竟花了多少钱?

而沈玉晦的书信中,除了往日的寒暄和关切外,则说起了另一件事。

“不知大哥可知,嫂嫂拿出一样物品,据嫂嫂所言,乃是细盐,尝味为咸,细白如沙没有一点杂质,更无苦味。”

沈玉案盯着这句话,他眼中闪过震惊。

话虽如此问,沈玉晦却已然料到他肯定不知情,让人送来了一包细盐。

沈玉案打开,面色凝重地伸手捻了捻,下一刻毫不忌讳地放在放进口中尝了尝,确认这细盐的确如沈玉晦所说,他呼吸稍重。

苏韶棠终究还是不了解这个时代,她知道细盐贵重,却不知具体代表了什么。

而沈玉晦在看到细盐时,会立即给沈玉案写信。

但此时,沈玉案脑海中更是闪过很多念头,若是和匈奴做交换,这一包细盐甚至可以给大梁带来两匹精良的宝马。

沈玉案继续看书信,在看见沈玉晦说苏韶棠将细盐在京城商铺中贩卖时,他顿了下,很快将书信收好。

他眸中闪过很多情绪,很快,他起身朝外走。

松箐茫然地跟上去。

刚出院子,松箐就见侯爷撞上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素白色长裙,寡淡的颜色反而衬得女子清雅,她拎着食盒,在看见沈玉案的那一刻,眼眸就亮了起来,她未曾上前,而是顿了顿,才咬唇问:“侯爷可是有事要忙?”

问出这句话时,云安然拎着食盒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松箐立即收回视线,他心中咂舌,那日侯爷见云姑娘被人所迫,顺手便救下了云姑娘,云姑娘无处所去,日日都会来给侯爷送汤水。

侯爷说过,让云姑娘不必如此。

但也许云姑娘是觉得无力回报侯爷,只能做些己所能及的事情,每日的汤水糕点未减。

不过侯爷向来用得少,最终这些东西都进了他的肚子中。

沈玉案停住,若有人细看,就会发现沈玉案和云安然间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看似温和但实则疏离,沈玉案只淡淡颔首,刚要走,再看见云安然手中的食盒时,才说了句:“云姑娘不必如此,那日救下云姑娘,不过是举手之劳。”

云安然想要说什么,沈玉案神情淡淡地打断她:“此行很快就到锡城,既然云姑娘外祖家就在锡城,到时便可自行离开。”

说完,沈玉案就径直离去,全然没有关注在他话落那一刻,云安然脸色白了白。

松箐倒是看见了,也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云姑娘的心思昭然,松箐觉得侯爷也必然知道些许,所以才会一而再地疏离云姑娘。

再说了,侯爷刚和夫人成亲一个月,总不能伴驾南巡就带回一个美娇娘吧?

若是长公主在世,怕是要将侯爷的腿给打折!

松箐很快跟上侯爷,但怎么也没想到想到侯爷居然是去见皇上,而且见皇上的原因,则是要请辞回京。

崇安帝挑眉,撂下手中的奏折,靠在椅背上,看向他这个外甥。

他这个外甥和长姐不同,几乎不曾让人操心过,他看似温和,但其实对谁都是淡淡的,这南巡行程尚未过半,一时半会儿的,崇安帝猜不到沈玉案忽然要回京的理由。

“给朕一个理由。”

沈玉案这个安伯侯并非闲职,这一行还要负责崇安帝的安全,他忽然要回京,太过突兀,也很令人意外,崇安帝不得不过问原因。

沈玉案平静垂眸:“家中来信,内子不幸摔伤,臣放心不下,想回去看看。”

崇安帝好笑,但也不曾怀疑,自家长姐就是这么个性子,其子像母太正常了,他只是摇头说:“当初让你将人带上,你非要说一路劳顿不便,这下子倒好。”

二人毕竟有一层亲近的关系在,崇安帝未曾为难他,挥了挥手,就让人退了出去。

等人离开后,崇安帝才和身边亲近人说了句:“看来皇后这位外甥女倒是不错。”

话中何意,让人猜不透。

李公公也只是跟着笑了两声,不敢接这个话。

沈玉案回到院子时,就见云安然还在院前,见到他时,上前一步,又很快停下,双手绞着手帕,轻咬唇瓣,一脸的欲言又止。

沈玉案淡淡看向她,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不耐。

他只是救了个人,但不想沾染上麻烦。

沈玉案语气中情绪淡得近乎无:“云姑娘可是有事?”

云安然扯了手帕,眼眸稍稍泛红,她低头咬唇:“民女能不能跟侯爷走?”

话音甫落,松箐都忍不住错愕地抬起头。

虽说如今男女大防不那么严重,但女子惯于矜持,松箐从来没有见过云安然这么大胆的女子。

沈玉案还没有说话,就见云安然忙不迭地涩声艰难道:“民女先前没有和侯爷说实话,民女就是从外祖家逃出来的……”

怪不得云安然先前未曾说实话,她的经历也的确难以启齿。

她生于商户之家,自幼和舅家表哥定下亲事,本也是一段好姻缘,但可惜,在云安然父母双亡后,舅家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彼时,她年龄尚小,父亲那边无甚亲人,所留家产只能交给外祖家经营。

一来二去,待云安然及笄后,这些家产属于她的寥寥无几。

家产一事上待她如此刻薄,所谓的亲事自然也不了了之,若如此也就罢了。

云安然刚及笄不久,舅母忽然对她说,不日后就替她和表哥举办大婚一事,那时云安然还抱着希望,毕竟她和表哥的婚事是早就定下来的,直到她偷听到舅母和表哥的谈话——所谓的婚事不过是一场骗局。

若她真的欢欢喜喜准备大婚,到时来迎接她的夫君不会是她的那位表哥,而是县令家的二公子。

听上去似乎是一门好亲事,甚至她的身份还有所不配,但邱县的人都知晓,县令家的二公子残暴不仁,寻花问柳在他身上都不足以称道,他先前已经娶了三门妻子,都死于他手,只不过传出来的名声是病死罢了。

舅母一家人,完全是想推她去死!

云安然在知道真相后,就惴惴不安,后来寻到机会借口去城外上香,借此才有了机会逃跑。

哪怕舅家再想昧下属于她的家产,但明面上也不好太难看,所以,她还有点身家,至少等她安稳下来,她所带的行李足够她安生,但也正因此,她才会招来祸患。

云安然咬唇,两行清泪突兀落下,她抽噎着:“民女不能回去的。”

松箐听得有所动容。

沈玉案不然,他面上温和,但等云安然说完,他眸中神情半点波动都没有。

他不在乎云安然的经历,也不想知道她过得有多苦楚,说难听点,云安然经历再惨,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的确在路上看见云安然遭人逼迫,救下了她,但任谁见到那一幕,也不会袖手旁观,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担上一个麻烦。

云安然说到伤心处,抬手擦泪,衣袖随着动作下滑,手腕上的一道疤就若有似无地露了出来。

沈玉案觑见那道疤,眼中情绪忽然寡淡下来。

那道疤,是沈玉案在救云安然时,劫匪持刀朝沈玉案砍来,云安然抬手替他遮挡,刀刃划过而致。

若没有云安然,劫匪不会对他持刀而向。

即使云安然不曾替他挡刀,他自身也可以避开。

然而,就因他一时好心,反而被迫让他欠了云安然一个人情。

沈玉案若无其事地看了眼云安然,他没有多问云安然是不是故意而为,事实早摆在了眼前。

沈玉案神情淡淡地疏离道:“既然如此,云姑娘便和我一同回京,待到京城,再另做打算。”

苏韶棠不知道沈玉案正在准备回京,换句话说,她这段时间乐不思蜀,早就将沈玉案忘在了脑后,直到安静了很久的系统忽然冒出声。

【宿主改变剧情点,任务进度10%。】

苏韶棠正准备出府,听到系统声音,她脚步停了下:“什么改变剧情?”

系统这些天眼睁睁地看着宿主将侯府大刀阔斧地改造了一番,处处都得合着她的心意来,好像根本不记得任务这件事,但碍于宿主的性子,系统根本不敢催。

但谁知道,就宿主这个作法,居然还能改变剧情点?

不管宿主做了什么,只要能完成任务,就是好宿主!

系统兴高采烈地说:【沈玉案正在回京的路上。】

沈玉案?

苏韶棠在脑子中转了半圈,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原文男主,她根本没法对系统感同身受,只觉得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苏韶棠有点晦气:“他不是说,最短也要三个月吗?”

小说原文,她可以随时在系统那里翻看,所以苏韶棠很清楚,这次伴驾南巡沈玉案应该是待了四个多月,等他回来,都要过年了。

系统将原文在她眼前快速地翻了一遍。

按照原文的进度,现在沈玉案应该刚和女主云安然认识,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

不过,她倒是知道为什么系统说剧情点改变了。

原文中,沈玉案会在锡城时,和女主一起经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甚至女主还因救助沈玉案差点性命不保,这也是沈玉案会对女主动心的节点。

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苏韶棠懒得看。

现在好了,圣驾一行还没有到锡城,沈玉案就要回京了,剧情点自然就改变了。

但苏韶棠有一点不理解:“为什么说是我改变的剧情点?”

系统默默将管家和沈玉晦写的书信展示给苏韶棠看。

细盐?

所以最终还是细盐搞出来的事端?

苏韶棠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系统光屏投在一旁安静的沈玉晦身上,沈玉晦这段时间早就摸透了她的性情,见她这副神情,当即快速地扫了自己一眼,确认自己穿得都是她买的那些衣服,不会有一点碍她的眼,才试探地问:“嫂嫂,可是明泽有什么不对?”

苏韶棠:“你把府中细盐一事告诉沈玉案了?”

沈玉晦迟疑地点头。

他是见嫂嫂毫不避讳地将细盐用在府中,认为嫂嫂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才会写信告诉大哥的。

可如今嫂嫂的反应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沈玉晦抿平了唇,他没作辩解:“是明泽未曾询问嫂嫂,就擅自行事,明泽知错。”

苏韶棠早就知道细盐瞒不住沈玉案,可一想到是因为细盐,才导致沈玉案提前回京,她就控制不住地烦躁。

系统不解:【沈玉案提前回京不是好事吗?】

少得和女主纠缠,宿主任务就更容易完成了。

苏韶棠冷声嫌弃:“恶心。”

系统半晌才讪讪地替沈玉案辩解:【沈玉案和女主还没有发生过什么。】

“难道他没有带女主回京?”

系统被堵得哑口无言。

苏韶棠在心中冷笑一声,她就知道沈玉案会将女主带回京,要不然,任务进度怎么会只有10%?

有了妻子还跑出去鬼混,不知廉耻,不守男德!

苏韶棠在心中将沈玉案里里外外骂了一通,才作罢,然后对沈玉晦道:“以后不许将我的事告诉沈玉案。”

沈玉晦抬头看了眼嫂嫂,不解,难道嫂嫂和大哥的关系不好?

但这些不是他能管得了的,夫妻二人间的事,好像的确不该他插手,沈玉晦默默地点头答应下来。

苏韶棠这才顺了一口气:“你怎么还在这?林松青不是叫你去蹴鞠?”

沈玉晦给她倒了杯茶水,苏韶棠喝茶挑剔,要将里面的茶叶撇净,不能太热也不能凉下来,沈玉晦用手背试着温度,确认该是差不多入口的温度,才递给苏韶棠:“松青被家中拦在府中做功课,送帖来说,将时间改在了三日后。”

苏韶棠闻言,心情明显好上很多。

沈玉晦张了张口,又很快闭上,保持沉默。

他早就看出来,嫂嫂不是一般地记仇,因为松青让她狼狈过一次,只要听到松青出糗,她就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情绪都摆在脸上。

明明依着她做的事情,性格该是不好相与,甚至作蛮,但沈玉晦莫名地觉得,她甚是好哄。

苏韶棠将茶杯放下,她才反应过来:“你不用做功课?”

“我在学院时已经完成了功课。”

苏韶棠这才记起来,沈玉晦在原文中也算得上才高八斗的人,后来因刁难女主,入仕后也很快就搬出了侯府,后期也颇得圣上看重,也因此,他才有能耐刁难女主,而非仅仅仗着沈玉案的亲弟这个身份。

苏韶棠颇为满意地点头。

她的心理就是,沈玉晦既然算是她的弟弟,学问好,也就是在给她长脸。

络秋迟疑地问:“夫人,我们还回侍郎府吗?”

苏韶棠终于记起来被系统打断的事情,余光觑见沈玉晦,也懒得将他一人扔在府中:“既然你没事,就跟着我一起回趟侍郎府。”

她回侍郎府,倒是没什么事。

就是她好久未做皮肤管理,这里沐浴用的都是皂角,清水冲洗一遍就完事了,她倒是想用精油沐浴,可这里条件根本不允许,她只能退而求次地选择牛奶。

苏韶棠不知道侯府有没有这玩意,但她知道侍郎府有。

沈玉晦抬头看了眼苏韶棠,和嫂嫂回娘家?

他过往的人生中,亲人里根本没有女眷,所以,沈玉晦根本不知道如何跟苏韶棠相处,只能懵懂地都顺着她来。

也因此,苏韶棠说带他回侍郎府时,沈玉晦也就没有出口拒绝。

先前的马车被苏韶棠嫌弃太小了,这段时间,常管家特意备了辆可乘坐四人的马车,因为有络秋等婢女在,沈玉晦就跟着苏韶棠上了马车,不必太忌讳男女大防。

苏韶棠早就派人送了帖子回侍郎府。

所以,等一行人到侍郎府时,侍郎府一家人都在府中。

帘子一掀开,就有人热切地迎上来:“大小姐回来了!”

侍郎夫人早就等着她了,结果她一进院,苏夫人就看见跟在她身后的沈玉晦,沈玉晦和沈玉案有几分相似,一眼,苏夫人就认出了沈玉晦。

苏韶棠到哪里都是十分自如的,根本没有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的拘束感,见苏夫人不着痕迹地轻瞪了她一眼。

苏韶棠莫名其妙,见苏夫人笑脸迎上沈玉晦,才恍然大悟:“这是明泽,我怕他一个人在府中无聊,就把他一起带来了。”

苏夫人又嗔瞪了她一眼:“我自然认识小公子,你让人送话来时,也不说清楚,害得我们都没有做准备。”

苏韶棠早就坐了下来,有侍女给她送上茶水,不等苏韶棠皱眉,沈玉晦手疾眼快地将茶水接过,将茶叶撇净,才将茶杯递给苏韶棠。

苏夫人见到这一幕,顿时又瞪了苏韶棠一眼。

沈玉晦这才对着苏夫人说:“夫人唤我明泽就好,是明泽不请自来,夫人不必客气。”

他是侯府的小公子,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苏夫人尚未有诰命,按理说,对他客气些才是正常。

但谁让苏夫人是嫂嫂的生母,有这层关系在,沈玉晦在苏夫人面前只能是个晚辈。

苏夫人脸上笑意更胜,但见女儿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她又有些头疼,和沈玉晦客气了几句,沈玉晦心知肚明这母女二人有体己话要说,很快就自行寻借口出去了。

苏夫人这才摆正了脸色,瞪向苏韶棠:“女婿可并非老安伯侯,他对这个弟弟很是看重,你可不得轻怠他。”

苏韶棠听得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苛待他了?”

要是真的讨厌沈玉晦,她哪里会将沈玉晦带着,早就像沈玉案一样,见都懒得见一面。

苏夫人怕她糊涂:“这府中下人多得是,你为什么让他给你倒茶,若是传出去,对你名声多不好。”

苏韶棠:“又不是我让的,再说了,他住在我家,给我倒杯茶怎么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苏夫人听得都快心梗了。

不过,苏夫人很快脸上就带了点笑,女儿才嫁过去一个月多,说话行事都这么底气十足,就可以猜到女儿过得不错。

这世间行事可并非都只照着一个模板,瞧着那小公子对棠棠并无抵触,反倒是肉眼可见的亲近,苏夫人也不对棠棠的做法多有置喙。

苏夫人说:“你自有分寸就好。”

她将这事放在一边,反而纳闷起来:“你特意跑回来一趟,就为了要那几头白牛回去?”

苏韶棠从记忆中就知道苏夫人对她有多疼爱,毕竟是长女,出嫁时的嫁妆都给了那么多,几头牛自然不会舍不得。

果然,苏夫人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还没等她回应,很快就说:“我让人给你送到庄子中去,那牛奶腥得厉害,府中根本没人爱喝。”

苏韶棠一动不动地看着苏夫人,她这张脸和她自身有七分像,而苏夫人自然长得和她母亲也很相像。

苏夫人很久未见她,一时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她很多,苏韶棠忽然垂下眼睑:“我知道的。”

苏韶棠找到沈玉晦时,他正在花园的凉亭中,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疏离和一抹隐隐的不耐。

和在她面前时判若两人。

苏韶棠扫了凉亭一眼,很快就知道沈玉晦不耐烦的原因。

凉亭中有位女子正对着他献殷勤。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侍郎府也不例外,虽说苏夫人将府中的侍妾压制得服服帖帖,但那个庶妹。

刚靠近凉亭,苏韶棠只听清了苏芙后半句话:“……姐姐在家中时,最爱吃这款桃花糕。”

沈玉晦顿了下,他看向糕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快,他就伸手拿起了一块。

苏芙见他终于有动作,脸上笑意盛了些,越衬得那张脸娇艳。

刚放进口中,甜腻味四溢,沈玉晦就知道苏芙说的是假话。

嫂嫂不喜吃甜食,也不对,嫂嫂对于糕点,偏好的是清淡的,只稍带着丁点甜味即可,越甜反而越得她嫌弃。

沈玉晦不耐地看向苏芙,若这不是侍郎府,他早就转身离开,哪里会在这里听苏芙废话?

他刚要说什么,就觑见嫂嫂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她走得很慢,络春替她撑着油纸伞,哪里有阴凉地,她才会往哪里下脚,娇气得不行。

察觉他神情不对,苏芙立刻转身,待看见苏韶棠时,她顿时脸色稍变,很快,她才扬起一抹笑脸:“姐姐!”

苏韶棠抬手打断她:“别那么亲热。”

苏芙表情僵硬在脸上。

苏韶棠绕着石桌转了半圈,沈玉晦起身给她腾地,但苏韶棠没有坐下来,而是伸出两根手指捏起一块糕点,她抬眸看向苏芙,反问:“我喜欢?”

语气很平静,但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苏芙有点不安,脸上的笑快要僵持不住,她原以为,有外人在,苏韶棠再如何也会给她一个面子。

她快郁闷死了,苏韶棠不就嫁人了一个月余,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苏韶棠将糕点扔下,她盯着指尖,拧了拧细眉,沈玉晦非常懂事地送上手帕,苏韶棠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苏韶棠挺喜欢沈玉晦的?

就这有眼力劲的样,她怎么可能讨厌得起来?

苏芙木然地看着两人一举一动,当年苏夫人有孕,她姨娘才得以伺候爹,所有,她和苏韶棠其实是同年而生,换句话说,她今年也已经及笄。

但去年,苏韶棠议亲时,嫡母提议给她也相看个人家,却不想父亲一口拒绝。

只道苏韶棠是嫡女,万事都要先紧着苏韶棠来,底下庶女日后再说。

嫡母是面慈心苦的,提议了一句,明面上过得去,也就高高兴兴地准备苏韶棠的亲事去了,苏芙怪不了嫡母。

谁让那不是她亲娘?

但人都是经不住比较的,她和苏韶棠同年而生,却处处都要低苏韶棠一等,日积月累的,她怎么可能甘心?

这也就导致了,她总想要和苏韶棠争。

她的亲事久久未定,倒不是嫡母没放在心上,而是她都看不上,她不想嫁得比苏韶棠太差,可这京城中要找出比安伯侯府好的亲事却很难。

那是个身份尊贵的,年仅二十三就得以封侯。

除非她嫁入皇室,可她一个庶女,哪怕进了皇室,也不可能做嫡妻。

不得不说,苏芙受嫡母影响很大,当初嫡母也是个庶女,后来做了嫡妻后,威风了数十年,也导致嫡母常教导她们,若要嫁人,自不能做那妾室憋屈一辈子。

这话听了十几年,早就印在了苏芙骨子里。

也就致使她低不成高不就的。

今日苏韶棠带了沈玉晦来,苏芙才觉得这也算个机会,二人同是圣上的外甥,身份低不了沈玉案多少去,若她真的和沈玉晦成了,日后多的是恶心苏韶棠的机会。

所以,她才刻意收拾了一番,出来见了沈玉晦。

但现在……

苏芙心中呕得要命,早知道沈玉晦这么听苏韶棠的话,她根本懒得看沈玉晦一眼!

她分明是想要恶心苏韶棠的,结果又被苏韶棠恶心到了!

苏芙态度忽然冷淡下来:“既然姐姐来了,小公子有人招待,我就先回去了。”

她合理地将她先前的行为圆了起来,侯府的小公子来了,总不能没有一个主人家招待,将人扔在那里吧?

说话时,苏芙没看沈玉晦一眼。

呵,对苏韶棠言听计从,一瞧就知眼光差劲。

苏韶棠这才正眼看向苏芙,知道自己穿进一本书中,有男主和女主那么恶心的存在后,她就格外反感一个因男人争风吃醋的女子。

就凭苏芙果断放弃沈玉晦这一点,她就对苏芙另眼相看了。

苏韶棠坐了下来:“这糕点太甜,你就不怕胖得走不动?”

苏芙爱吃甜食,相较于苏韶棠纤细的身姿,她是较为圆润的,平日中最讨厌听见别人说她胖!

一听苏韶棠这话,苏芙就炸了:“那也总比干瘪的好!”

沈玉晦不知道为何事情会这样发展,他总觉得这番对话不是他该听的。

苏韶棠最不耐听见人说她哪里不好,她有点强迫症,对自己要求向来高,当即眉眼冷下来,讽呵了一声:“是吗?”

就两个字,让苏芙压根反驳不了。

说到底,她心中也早就介意自己圆润这件事了。

苏芙狐疑地扫了眼糕点,难道真的是因吃糖才会胖的?

苏韶棠被怼了一顿,她心情直接不好了,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对沈玉晦道:“回府。”

站起来时,她让系统变成等身镜,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个遍,她刚和苏芙吵,都忘记这具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了。

这一打量,发现苏韶棠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也觉得不含糊,这才彻底放下心。

她是不可能身材干瘪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苏芙懵了下:“你不留在府中用饭?”

侍郎府现在没有细盐,苏韶棠可不想受折磨,回头瞥向苏芙,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你享用了吧。”

苏芙气结,她总觉得苏韶棠话中有话!

沈玉晦没有参与两姐妹的争吵,默默地跟着嫂嫂出了侍郎府,他紧绷的身子才些许放松,结果就见嫂嫂刚上了马车,就拿出一根小管子样的东西,面不改色地对着唇瓣涂涂抹抹。

沈玉晦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等嫂嫂停下手,沈玉晦才意识到她拿的是什么,应该类似口脂一样东西。

涂完后,她唇瓣娇红,整个人似乎都多了抹说不出的气色,叫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沈玉晦低下头,不敢多看。

苏韶棠没管沈玉晦,正在和系统讨价还价:“两积分就只能换一支口红?你真的没有昧下我的积分?”

系统:【真的没有!】

苏韶棠冷呵:“食谱才五积分,一支口红你就要两积分,还说没有昧?”

【……那是折扣价。】系统都快哭了:【系统真的没有那么大权限,宿主不要为难系统了。】

见真的逼不出来,苏韶棠才撇了撇嘴,作罢。

因为刚刚苏芙的话,苏韶棠忽然想起来,她穿书来以后,基本都未曾化过妆,现在的粉黛都是一些粉,让苏韶棠很不习惯。

苏韶棠从没有这么久不曾注意形象管理过。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两个积分,询问过系统后,发现积分真的可以兑换护肤化妆品,她才觉得系统还是有点用处。

但沈玉案不在京城,也就让她没有赚取积分的途径。

就在马车中一片安静时,沈玉晦忽然听见嫂嫂幽幽地说了句:“沈玉案回来得也太慢了。”

沈玉晦茫然抬头:“嫂嫂是想大哥了?”

苏韶棠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听见他说了一个笑话。

沈玉晦立刻闭嘴。

系统只觉得宿主真的是双标,出门时,还希望男主永远不要回来,结果现在用得到男主了,反而嫌弃男主回来得太慢。

系统腹诽着,就听见宿主温柔地说了句:“果然,身边带了美娇娘,乐不思蜀,哪里舍得早点回来呢。”

她语气温柔,但听清她说的什么话时,系统吓得光屏都闪了闪。

正在赶回京城的沈玉案忽然打了个喷嚏,松箐立刻关切:“侯爷怎么了?”

沈玉案摇头。

没事,他就是刚才觉得后背一阵凉意罢了。

沈玉案一行人已经到了衢州,距离京城的路程就只剩三日。

他们花了半个月才到江南,如今不过短短几日就回来了,可以说,沈玉案一行人途中半点没有耽搁。

幸好沈玉案不知他的那位夫人和系统的对话,否则,他怕是要觉得冤枉死。

沈玉案看向松箐:“最近府中可有送信来?”

松箐摇头,甚至心中纳闷,以前也不见侯爷是恋家的,怎么现在每日都要问一遍府中可有送信来?

听见身后脚步声,松箐回头,就见云姑娘朝这边走来,他刚要说话,就见侯爷皱了皱眉,避开云姑娘朝另一边走去。

松箐顿了顿,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侯爷这几日不会是在等夫人的信吧?

三日后,未到辰时,苏韶棠就被络秋从被窝中扒了出来。

苏韶棠难得没有怨言。

昨日她收到一封帖子,是珺阳公主府上送来的,邀她今日去参加一个聚会。

珺阳公主和苏韶棠是表兄妹,还得喊上苏韶棠一声表嫂,在原文中,珺阳公主也有点戏份,苏韶棠这几日的确有些无聊,可有可无地就应了下来。

快要出府时,苏韶棠碰见沈玉晦,才想起今日沈玉晦也要赴林松青的约。

苏韶棠醒得太早,动作有些懒洋洋的,嗓音都有些软:“你去哪儿?”

府中最舒服的马车每日都要给苏韶棠准备着,若是顺路,苏韶棠也不介意带沈玉晦一程。

沈玉晦今日穿了一身蓝衣,少年风姿让苏韶棠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沈玉晦待她很尊敬,也向来不隐瞒她:“明泽也要去公主府。”

苏韶棠讶然。

等上了马车,苏韶棠才知道,原来今日珺阳公主设宴,就是因为听说林松青一行人要蹴鞠,索性就以此设宴,所以,林松青等人都会出现在公主府。

到时,苏韶棠就会看见一场蹴鞠比赛。

提到了珺阳公主时,沈玉晦没忍住抬头朝苏韶棠看了眼。

苏韶棠大概猜得到他在想什么,珺阳公主在原文中也是个爱慕沈玉案的女配,她身份尊贵,和沈玉案又有表兄妹这一层关系,好像每本小说中都会出现一个这样配置的女配。

后期女主云安然和沈玉案的误会重重,多多少少都有这位珺阳公主的功劳。

原身和珺阳公主交集并不多,侍郎府的身份在京城并不算显赫,她能嫁入侯府,大半原因是她外祖父那边的原因。

皇后膝下有嫡子,而珺阳公主乃元妃所出,作为对头,皇后当然不愿看见珺阳公主嫁给沈玉案。

而原身和沈玉案的婚事,基本可以说是皇后一手推成的。

虽说苏夫人和皇后并非同母所生,但好歹都是出身国公府,而这一辈中,只有苏韶棠一个嫡女,让庶出嫁给沈玉案做嫡妻,哪怕是皇后也开不了那个口。

马车很快就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自然气派,朱红色大门前有小厮在迎客,沈玉晦刚下马车,林松青就奔过来,还未到跟前,就见马车中婢女掀开了马车帘子,苏韶棠施施然地被人扶着下来。

林松青的脚步戛然而止,立刻变得拘谨起来。

半月前,沈家嫂嫂给他的印象太深,让林松青不敢在苏韶棠面前放肆。

林松青不断地给沈玉晦使眼色,搞不明白,沈玉晦怎么将沈家嫂嫂带来了?

苏韶棠扫了眼林松青,才懒得和小屁孩玩,对沈玉晦:“你和他去吧。”

沈玉晦有些担心:“那嫂嫂?”

络秋这时已经将请帖递给了门前的小厮,苏韶棠冲着来人颔首:“这不是有人来迎?”

沈玉晦还是放心不下,珺阳公主可不是好相与的性子,他怕到时嫂嫂会吃亏。

林松青不动声色地扯了下沈玉晦的衣袖,沈玉晦就好似感觉不到一样,低声说:“明泽也该去给公主请安。”

苏韶棠没管他,又不是小孩子,想去就去呗。

一行人被领着往府内走,林松青无奈,只能跟着一同进去,途中扫过风景,苏韶棠就猜出这位公主也是喜欢享乐的主,这公主府处处摆设可比侯府好多了,苏韶棠幽幽地说了声:“沈玉案的眼光真差。”

沈玉晦只当没有听见。

公主府中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皆是人,绕了一行路后,才发现婢女带她们去的不是什么大厅,而是公主府中的马场。

高台上摆了案桌,而在场地上已经架起了铜锣。

公主府很大,苏韶棠已经走得累了,她抬眼就瞧见了珺阳公主,那是位明艳的美人,头顶戴了琳琅的首饰,也未曾压住她的颜色,她斜眸看过来:“这便是安伯侯夫人?”

那神情和语气,让人觉得不到半分善意。

苏韶棠很累了,随口应下:“是啊。”

说话时,她朝场地中看去,瞧见一群正当少年的人,十分养眼。

一时,珺阳公主只能看见她的侧脸,苏韶棠这张脸生得当真好,芙蓉娇色,肤如凝脂堪可形容,软嫩得让人对她提不起一丝脾气。

珺阳公主不知为何忽然消了声,沉默地让苏韶棠坐下。

苏韶棠是个自我的人,才不管珺阳公主在想什么,坐下后,哪怕很累了,她也不曾让自己没有骨头一样地瘫在位置上。

四处都是人,她脊背挺得笔直,一路都遮着油纸伞,妆容一丝不苟地贴在脸上,连根发丝都没有凌乱,就这份姿态,让不由自主瞥向她的珺阳公主不着痕迹地挺了腰杆。

见这二人相安无事,一路跟来的沈玉晦松了口气。

珺阳公主也注意到了他,没忍住哼了声:“平日中很少见你,今日倒是难得见主动来见我。”

她对沈玉案欢喜,也曾想先从沈玉晦身上曲线救国,但沈玉晦有些孤僻,平日中能躲就躲着她,今日倒好,生怕她会把苏韶棠怎么样似的,居然一路护着过来!

沈玉晦抿唇:“来了公主府,自然要来给公主请安。”

这场说辞,珺阳公主根本懒得听。

苏韶棠见不得旁人欺负她的人,拧着漂亮的细眉看向珺阳公主,打断了她继续要说的话:“公主请帖中说让我们来凑热闹,怎么还不开始?”

珺阳公主一顿,没成想苏韶棠不仅没有避开她,反而对她一副坦然,好似根本不知她爱慕沈玉案一事。

自从沈玉案成亲,这些时日,她总听一些人劝她放宽心,或者说苏韶棠也就是借了皇后的风,看似劝慰,但分明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明知她心中介意,还次次都要在她面前提起。

以至于她现在一听见旁人安慰她就觉得厌烦。

她想过苏韶棠成亲后对她的态度,拘谨、避让,或者是炫耀,但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种态度,根本没将这些当一回事。

不得不说,这番态度反而让珺阳公主自在很多,心情一好,她也懒得计较沈玉晦的小心思。

珺阳公主看了眼苏韶棠,就见她的婢女在帮她将茶叶撇净,怀着不明的情绪道:“你倒是挑剔。”

苏韶棠不回这话,她有这个资本,挑剔不是很正常?

而且,苏韶棠觉得珺阳公主有点烦人,底下的沈玉晦等人也都进场,她头也不转地说:“蹴鞠开始了,公主快别说话了。”

她说得娇气,分不清是抱怨还是撒娇,珺阳公主噎住,恼瞪了她一眼,这么多年,可还没人敢嫌弃她!

不过,珺阳公主朝苏韶棠看了一眼又一眼。

今日很热,她额头溢出涔汗,汗一流,脸上的妆都要跟着花了,怎么苏韶棠的妆容一点都不带变化的?

珺阳公主有心想问,但苏韶棠一心都在蹴鞠上,再想起苏韶棠刚才嫌她话多,珺阳公主一时也不好说话,只能在心中憋屈。

就在苏韶棠一心欣赏蹴鞠的时候,安伯侯府。

常管家卸着侯爷的行李,沈玉案等了片刻,没等来府中的动静,他若无其事地问:“夫人呢?”

“夫人和小公子去珺阳公主府了。”

沈玉案刚要进府的步子一顿,回过头,淡淡地问:“去公主府做什么?”

“珺阳公主设宴蹴鞠,特意邀请了夫人和小公子。”

沈玉案皱了下眉,不知在想什么,他不再往府中去,而是转身朝外走,常管家一脸不解:

“侯爷刚回来,这是要去哪儿?”

松箐倒是猜到了什么,忙忙牵过马跟上,同时回答了常管家:“侯爷这是去接夫人回府呢!”

他话落时,没注意到刚下马车的云安然,而听见这番话,云安然的脸色刹那间变了变。

京城的六月风和日丽,公主府中甚是热闹,蹴鞠场上传来一阵阵欢呼起哄声。

苏韶棠的视线没有从沈玉晦身上移开过。

站在蹴鞠场上的沈玉晦和平时中的他完全不一样,好似脱离侯府家小公子的身份,他也不再如同原文中形容的那般孤僻阴郁。

意气风发少年郎,他站在那里,玉冠束发,进攻防守来回间好不退让,锋芒毕露。

苏韶棠和系统闲聊:“为什么原文中会说他孤僻?”

【原文是以女主视角着笔,对原文人物印象都基于在女主面前的表现。】

蹴鞠场上,沈玉晦刚得一分,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苏韶棠,和苏韶棠视线撞上那一刻,沈玉晦心跳声都快了些,眼神闪躲开,他微不可察地攥紧了手。

林松青和沈玉晦并非同队。

中场休息时,林松青累瘫成一块,欲哭无泪地看向沈玉晦:“你这么拼干什么?公主都在呢,能不能给别人留点面子?”

沈玉晦神情冷淡,低眸拿着帕子一点点擦净额头的汗。

高台上,珺阳公主惊讶于沈玉晦的表现,他向来低调,很少有这种出风头的时候,珺阳公主有时都会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位表哥。

珺阳公主不过及笄一年,方才十七。

而沈玉晦如今距离及冠只差一年。

所以,若只论关系,珺阳公主还得称沈玉晦一声表哥。

珺阳公主很快收敛惊讶,朝苏韶棠看去:“若非今日表嫂在这里,本公主怕是还不知道明泽表哥也有这般风姿。”

珺阳公主一声表嫂,让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向苏韶棠,谁不知道珺阳公主对安伯侯的心思,这时居然心平气和地喊安伯侯夫人表嫂?

苏韶棠静静地看向她。

珺阳公主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问:“你看什么?”

说着话,珺阳公主朝她凑近了些,想知道为什么她的妆容没有半点变化,苏韶棠嫌弃地避了避:“你的妆花了。”

顺着汗水滴下,现在妆容简单,哪怕妆花了,也不会凌乱得一团脏,只是不如先前精致。

但是苏韶棠有很严重的洁癖,一见珺阳公主额头细碎的汗珠,那汗水甚至还有些泛白,苏韶棠只觉得瞧着眼睛疼。

珺阳公主浑身一僵,遂顿,恼怒地瞪向苏韶棠。

苏韶棠才不在乎,她顺手招来络秋,让络秋去给沈玉晦送些茶点。

中场休息处,林松青刚要勾住沈玉晦的脖颈,就见沈玉晦忽然站起了身,一个侍女端着托盘过来。

沈玉晦朝高台看了眼,就见嫂嫂一脸不耐烦:“嫂嫂有事找我?”

络秋忙摇头:“夫人说小公子早上未用膳,怕您饿了,让奴婢给您送来茶点。”

休息处是有茶水的。

络秋端着托盘过来,不由得引起一群人注意。

少有被人瞩目的经历,沈玉晦背后都有点渗汗,但又不知为何,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耳根子稍有点冒红,他垂眸:“替我谢过嫂嫂。”

等络秋离开,林松青看了眼高台上的苏韶棠,忙忙收回视线,意外道:“看来嫂嫂对你不错。”

沈玉晦抿唇:“那是我的嫂嫂。”

林松青一顿,半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下半场蹴鞠开始得很快,沈玉晦在场上如鱼得水,频繁得分,对面一组被压制得狠了,在沈玉晦将要得分时,忽然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将蹴鞠狠狠踢远。

沈玉晦猝不及防收力,狼狈倒在地上。

不等他起身,就听场外一阵恐慌的惊呼,沈玉晦忙回头去看,就见那蹴鞠直直往高台射去!

嫂嫂那张脸蓦然出现在他视线中——苏韶棠看见那个蹴鞠飞出场外时,就觉得不好,果不其然,那颗蹴鞠几乎是朝她迎面而来,仓促下,苏韶棠只来得及双手掩面。

然而,久久未曾察觉疼痛,反而听到一声剧烈物体落地声。

【帅!】

苏韶棠放下手,刚好见沈玉案平静地放下衣摆,而那颗蹴鞠早就落回了场内。

络秋劫后余生地说:“幸好侯爷来了!”

苏韶棠没说话,因为系统正在给她放回放,光屏上沈玉案跃步而来,挡在她面前,抬脚就干净利落地将那颗蹴鞠踢了回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等到众人听见蹴鞠落地声时,才回过神来。

系统搓手等宿主夸男主,结果半天才听见宿主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几个字:“真装啊。”

系统一脸问号,但不敢反驳宿主。

沈玉案扫向蹴鞠场,他神情很淡,但蹴鞠场内少有人敢和他直视。

珺阳公主终于从变故中回神,站起来:“表哥不是陪父皇南巡吗?”

沈玉案只看向苏韶棠,她现在一脸面无表情,是个人都看得出她心情不好,沈玉案走向她,低声问:“吓到了?”

苏韶棠冷着脸:“你说呢?”

沈玉案沉默。

苏韶棠这番态度,让他觉得,那颗蹴鞠好像是被他踢向她的。

珺阳公主震惊地看向苏韶棠,全然没有想到这二人的相处模式会是这个样子。

沈玉晦很快跑过来,担忧地看向苏韶棠:“嫂嫂有没有事?”

苏韶棠不说话。

沈玉晦看向沈玉案,皱眉什么都没说,但那神情分明就是在问“大哥你怎么把嫂嫂惹生气了?”

沈玉案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沈玉晦这种错觉。

还是珺阳公主打的圆场:“刚才表嫂应该是被吓到了,表哥先把表嫂带回去休息吧。”

反正经此变故,今日的聚会也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沈玉案没有反驳,只是看向苏韶棠,苏韶棠一言不发地起身,被络秋扶着朝外走。

等他们一行人离开后,珺阳公主莫名地松了口气,小声嘀咕:“没想到表嫂这么凶。”

公主府外。

苏韶棠上了马车,沈玉晦也跟了上去,就在沈玉案也要上马车时,苏韶棠忽然出声:“坐不下了。”

沈玉案看向苏韶棠身旁空荡荡的位置,苏韶棠不敢置信地看向他:“难道你要让我和你挤吗?!”

其实沈玉案很想知道苏韶棠是怎么一个人坐三个位置的,但对上苏韶棠控诉的眼神时,沈玉案只是嘱咐了沈玉晦一句:“照顾好你嫂嫂。”

然后,他沉默地下了马车。

马车很快朝着侯府而去。

沈玉案一个人被落下,松箐吞了口口水,小心地问:“侯爷,我们也回府吧。”

他艰难开口提醒:“如果侯爷回去晚了,府中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沈玉案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立刻翻身上马朝侯府赶去。

但沈玉案还是晚了一步。

侯府前厅中一片寂静,沈玉案刚踏进院子,就听见苏韶棠懒洋洋的声音:“这是沈玉案带回来的女人?”

进去后,沈玉案就看见,苏韶棠上下打量了云安然一眼,就只有一眼,很快地收回视线,听见动静,转头朝他看来。

沈玉案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沈玉案听见一声冷笑:“才成亲不到两个月,就迫不及待地往府中带人?”

沈玉晦也一脸不赞同地看向他。

沈玉案忽然有点头疼,他绷着下颌,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安然局促地站在那里,一身素色罗珊裙,衬得她清丽可人,这时双手紧紧攥着帕子,那副不安的模样惹人心怜。

人都带到跟前了,苏韶棠没想到沈玉案还不承认,她瞪圆了眼眸:“你是说我错了?”

沈玉案很是沉默了一阵,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安然从未见过沈玉案这一幕,她攥着帕子的手有点抖,就在苏韶棠又要说什么时,她上前一步替沈玉案解释:“夫人误会了,民女和侯爷只是萍水相逢,若非侯爷救了民女,民女怕是早已遭遇不测。”

云安然一出声,苏韶棠就淡淡地觑了她一眼:“这里是我家,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说的话。”

云安然脸色一白,她不安地看了眼沈玉案,未得到回应,才涩声:“民女……”

苏韶棠嫌她烦:“闭嘴。”

然后,苏韶棠才不紧不慢地反问:“萍水相逢?”

云安然咬唇,她不想承认她和沈玉案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但在苏韶棠的逼问下,云安然只能点头认下。

“你是哪里人?”

云安然低着头:“民女锡城人士。”

苏韶棠很淡定,全然没有那种丈夫带女子回家的愤然,反而像是在看戏一样:“锡城距离京城隔了两座城池,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你就跟着一个男人远赴京城,甚至追到人家家中来?”

她甚至只用了平静阐述的语气,慢悠悠地说了一件事实。

但云安然立时臊得脸色涨红,又在顷刻间,脸上褪尽了血色。

苏韶棠都懒得揭穿她,她只温柔地反问沈玉案:“不是我想得那样?”

沈玉案一时无言,半晌,才说:“我没有想把她带回来,是管家误会了。”

眼看就要背锅,沈玉案声音不由得提高了点,苏韶棠震惊:“你凶我?”

他做错了事,还敢凶她?

沈玉案:“……我没有。”

苏韶棠被气笑了:“要不是你将她带回来,管家会误会?”

沈玉案刚要说什么,就听苏韶棠很快给这件事下了定论:“我要跟你和离!”

话落,满室震惊,包括苏韶棠意识中的系统,都快乱码了。

沈玉案皱眉:“不可能。”

沈玉晦厌恶地看了眼云安然,他很喜欢嫂嫂在家中时的气氛,所以,对一切破坏嫂嫂和大哥关系的人都很厌恶。

他直接抿平了唇,说:“大哥,你的确过分了。”

系统控制不住地尖叫:【宿主,你在做什么?!你要疯了吗?跟男主和离后,任务怎么办?!】

苏韶棠不解反问:“笼络男主的心和不许男主养外室,哪一条说了不许我和离?”

当初若不是系统说这里面有漏洞可以钻,她根本不会答应下来。

室内气氛很压抑。

和离,对于安伯侯府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当初长公主就是和礼部尚书谢祊和离后,又重新下嫁安伯侯,这才生下了沈玉案和沈玉晦。

因长公主之故,侯府对外室以及和离这两个词都十分忌讳。

沈玉案抬头看向苏韶棠,她一脸认真,没有半分赌气的意思,她甚至不乐意看他,仿佛他脏了她的眼一般。

沈玉案以往的二十多年里,从未被如此冤枉过,他忽然冷声说:“出去。”

他看着苏韶棠,但那话明显是对其他人说的。

云安然抬头想说什么,就被常管家等人看似恭敬实则强制地带出了前厅,须臾,前厅中就只剩下苏韶棠和沈玉案两人。

苏韶棠纳闷:“我要跟你和离,你让他们都出去干什么?”

她坐在椅子上,沈玉案如果要和她说话的话,就只能俯视她,所以,沈玉案半蹲下来,和苏韶棠的视线几乎平视,他一字一句缓慢地说:“夫人,和离一事,我不可能同意。”

苏韶棠只觉得他好贪心:“你想左拥右抱?”

沈玉不知道为什么苏韶棠认定了他对云安然另有心思,甚至听不进他任何的解释。

他有点无力:“我没有。”

系统在脑海中对苏韶棠哭唧唧地:【呜呜呜,宿主不要为难男主了。】

苏韶棠就不理解了,在原文中,沈玉案虽然说是男主,但对原身来说,就是彻彻底底的渣男,可系统对沈玉案一直以来都抱有一种心疼的态度。

沈玉案有什么好心疼的?

苏韶棠被系统哭得烦了:“闭嘴!”

她又瞪向沈玉案:“你都将人带回来了,我好心给你腾位置,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沈玉案默了默,又一次解释:“是我不对,不该没有和管家交代清楚。”

这是铁了心不愿意和离的意思。

苏韶棠烦了,她扭过身子,不想看见沈玉案。

沈玉案见她不再说和离一事,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要站起身,但蹲得久了,腿有些麻,身子控制不住地向前倾去。

外面的沈玉晦就听见嫂嫂一声尖叫,随后,前厅传来一声闷响。

沈玉晦脑袋一片空白,大哥难道欺负嫂嫂了?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冲进前厅:“大哥——”

很快,沈玉晦声音就戛然而止。

前厅中的情景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此刻,地上有一滩水,杯盏的碎片落了一地,他以为受了欺负的嫂嫂一脸愤然地瞪向他大哥,而他那位向来得体的大哥则是狼狈地倒在地上。

常管家跟着他一起进来,只停顿一个呼吸的功夫,就立刻退出了前厅,顺便将傻眼的小公子一起带走。

云安然不安地想跟进去,被常管家一把拦住,微笑:“这位姑娘,将你带进府中,已然是我的失责,请不要给旁人再添麻烦了。”

他言辞犀利,像一个巴掌凭空扇上云安然的脸颊。

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前厅,苏韶棠不敢置信地看向沈玉案,先发制人:“你疯了吗?”

沈玉案到现在脑子还有点懵。

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就在他快要身子前倾时,他的夫人惊恐得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抓起手边的杯盏就朝他砸来,顺带着一把推开他。

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栽在了地上。

而导致这一切的人,则是半点没有愧疚,反而一脸生气地瞪向他。

沈玉案沉默地从地上爬起来,苏韶棠惊慌之余,绣鞋都踢掉了一只,这一刻,沈玉案不由得反思,他做了什么让人深恶痛绝的事,才让苏韶棠这么讨厌他?

沈玉案看了眼防备的苏韶棠,默默地将绣鞋捡起来:“先把鞋穿上,待会有人进来。”

苏韶棠身上每一件东西都很精致,这双绣鞋上就镶嵌了珍珠,颗颗饱满,价值不菲,但现在苏韶棠只是将脚缩了缩,一脸嫌弃:“沾了水。”

沈玉案只好吩咐络秋去主院替她再拿一双新的鞋子来。

至于对苏韶棠发火?今日这一系列的事,早就让他没了脾气。

说到底,不论他本意究竟什么,这件事是他理亏。

等苏韶棠打理好自己,沈玉案才说:“我们谈谈。”

苏韶棠闲暇之余给了他一个眼神:“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沈玉案抛出诱饵:“听管家说,你想将芙蓉园拆了,改成一片花园?”

当初管家给他送的信上就有说过,夫人嫌弃府中的花园太小,要将府中的院子拆了,一起打造成片花园,刚好就处于闻时苑后。

但这件事并非常管家能做主的,就一直搁置未提。

苏韶棠终于抬起头:“我还缺很多东西。”

沈玉案沉默了一下,如果他记得没错,管家曾说过,这段时间夫人买了很多东西。

“府中的银钱你随便支配。”

苏韶棠又看向地上那个破碎的杯盏,那是宫窑打造出来的琉璃杯,府中仅有三套,全被苏韶棠拿出来用了,今日破了这一个,这整套杯盏就全报废了。

苏韶棠知道,有很多东西并非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沈玉案:“我再去宫中求。”

话落,沈玉案终于看见他的夫人对他有了好脸色。

紧接着,苏韶棠才问:“你要跟我谈什么?”

沈玉案:“云姑娘和我没有关系。”

苏韶棠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可真没意思,下一刻,苏韶棠挥了挥手,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

沈玉案莫名觉得憋屈。

在苏韶棠那里,他这个罪名好像洗刷不掉了。

见沈玉案还有说话的打算,苏韶棠烦了:“我都饿了,你还没有说完吗?”

沈玉案一顿,他确认自从苏韶棠答应和他谈谈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常管家很有眼色地说:“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

沈玉案只能收声,跟着苏韶棠一同前往用膳,快到闻时苑,被系统提醒的苏韶棠才想起来女主:“你那位红颜知己呢?”

沈玉案头疼,只一段路的功夫,云安然怎么就升级成他的红颜知己了?

他绷着下颌回答:“不知道。”

苏韶棠呵呵冷笑了一声:“你既然不愿意跟我和离,这府中就不要出现我讨厌的人。”

沈玉案现在可不敢不将她的话当一回事。

只是沈玉案有点迟疑,因为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出现被苏韶棠讨厌的名单上。

如果苏韶棠知道沈玉案在想什么,恐怕还会夸他一句有自知之明。

闻时苑中,苏韶棠和沈玉案遥遥相对坐在黄梨木园桌前。

午膳菜色丰富,琳琅地摆了一桌,不同的菜系都有,二人全然用不完,但在苏韶棠的概念中,好似从未有过节俭二字。

用膳时,为缓和两人间的气氛,沈玉案亲自夹了一筷子菜给苏韶棠。

结果就见苏韶棠如鲠在喉的神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想让我饿死?”

沈玉案被一噎,他很明显地感受到苏韶棠对他的嫌弃,他默默地放下公筷。

沈玉案也许觉得过云安然麻烦,但他从未后悔当时在一群歹徒中救人。

可现在,沈玉案后悔了。

云安然一事给他带来的影响有些太大了,险些让他家破妻散。

救人无错,但当时大可不必他出手。

甚至到现在沈玉案都未曾想明白,他为何会亲自出手去救下云安然,又在救下云安然后,同意她跟着圣驾同行的请求。

他并非同情心富裕的人,可在云安然身上发生的事都有点匪夷所思。

至少,他平日中行事谨慎,怎么也不应该在进京后忘记了云安然的存在,以至于竟然被管家误会将她带入了府中。

沈玉案不着痕迹地沉了沉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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