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在孩子心里种下一棵温柔的甜橙树

最近有关学生的新闻令人心痛：一个大学生，因为补考作弊被发现，痛哭20分钟后，突然跳楼。一个小学生，作文课上被老师批评，也是突然跳楼。年轻生命的突然逝去，对家庭、对社会都是沉重地打击。如何避免这类悲剧的发生呢？

在自然界，从物种而言，幼小的生命都是非常脆弱的，都需要呵护才能成长。特别是作为万物之长的人类，就身体素质而言，在众多自然物种中，甚至可以说是偏弱的。而人类之所以成为万物之长，也是因为，人类对幼儿的保护在所有物种中无论是支出还是成果，却又是最高级的。

人类幼儿与其他物种幼体的成长过程相比，有一独特之处，即人类幼儿的成长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成长，甚至某种意义上，精神的成长比身体的成长更重要。身体的成长是有边界的，而精神的成长是无际的。

100年前的1920年，在巴西的里约热内卢班古市，诞生了一个男孩。家里人给他取名若泽。当时的家里人肯定预料不到，如他的伯伯所说：“你前程远大，小坏蛋，你的若泽（英文念约瑟，昵称为泽泽。《圣经·旧约》中以色列人祖先雅各和妻子拉结的儿子。约瑟因善于解梦而得到埃及法老的宠爱，当上了高官）这个名字可不是随便取的，你会是一个太阳，众星都围着你闪耀。”

但长到五六岁的泽泽却是个一条街上出名的“小坏蛋”，经常被家里人揍骂却毫无悔改之心。甚至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是“魔鬼的干儿子”，他所有的恶作剧坏事，都是干爹魔鬼唆使他干的。满脑子奇思异想的他甚至“认识”了一棵会说话的甜橙树，每当挨揍挨骂之后，他就去找甜橙树聊天，借以减轻身体上的痛苦。直到有一天，他认识了一个葡萄牙老人，他称他“老葡”。老葡非常欣赏泽泽的种种奇思异想，甚至冒险的事都在安全的情况下让泽泽去做。老葡取代了甜橙树，成为泽泽最想亲近、最想倾诉的对象。在与老葡的交往中，泽泽懂得了“温柔的含义”。他说：我现在懂得了温柔，我对我喜欢的一切都温柔。

然而，在家里被骂挨打的“惯性”却还在延续，在一次傍晚教弟弟做纸球的时候，没有及时吃饭，被姐姐哥哥狠打了一顿。另一次，他本想安慰失业而苦恼的爸爸，却被爸爸误会，差点儿被打死。但懂得了温柔的泽泽，不再像以往一样把所有的“坏”怪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心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甚至连最疼他的小姐姐都不知道：“我决定改看别的电影，再也不看西部牛仔片和有关印第安人的电影了。从此以后，我要看被大人们称作爱情片的电影，那些有好多接吻、拥抱、所有的人相亲相爱的电影。既然我就是被人用来揍的，至少可以看别人相爱。”他甚至对妈妈说：“我本不该出生。”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泽泽还对老葡说：“我想躺到火车底下去。”老葡以一个老人的智慧，劝导了泽泽，还说周末想去郊游，请泽泽陪他一起去。而在当天，老葡甚至在泽泽家附近的铁路旁守到大半夜，直至最晚一列火车走了才回家。

然而，给了泽泽生活的希望，带给泽泽生命温柔的老葡，却在暑假前的一天，突然遭遇了车祸不幸离世。泽泽遭受了一次比挨打挨骂更严重的生命危机，他大病了一场。虽然家里人都并不知道他得病的原因，但都对他疼爱有加，请医生照看，希望他能好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泽泽的身体确实康复了。但他的心里呢？会唱歌的小鸟没有了，甜橙树也不会说话了，他曾带着弟弟逛过的“动物园”、探过险的“亚马逊森林”也都消失了。那个曾经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小男孩，甚至连话都不想说了。

一直到四十多年后，已经四十八岁的泽泽，突然用十二天时间，把童年时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写了出来，这就是出版于1968年、畅销巴西五十多年，曾两次改编成电影、三次拍成电视剧，被数十种语言出版、影响数亿读者的治愈系童书名著《我亲爱的甜橙树》。

在《我亲爱的甜橙树》书的扉页，作者曾写下这样一句话：故事讲的是，有一天，小男孩发现了痛苦……

而在作者的成名作《我亲爱的小玫瑰》中，作者专门写了一颗种子萌芽的情节：

雨太太安慰埋在土里的种子，抚摸它，告诉它从哪里萌芽。种子努力着，终于嫩芽破壳而出，种子小小的、羸弱的身体接触到了湿润的土地，这让它感到自己的生命有了新的快乐。然而，种子也忍不住叫出了声：“哎哟，好疼！哎哟，好冷！” 雨太太这样说：“如果不疼，生命就没有价值。”并告诉种子：“每场雨后，你都会体会到生活的美好……”

每一个人的成长，都必然伴随痛苦的过程。有美好的希望，才有痛苦的失望。泽泽在街上“混”的时候，虽然经常被骂挨打，虽然有肉体上的痛苦，但精神上的痛苦是很低的。因为他自认为是“魔鬼的干儿子”，挨打是理所当然。直到老葡带给他温柔，让他感受到生命中有温柔是多么地美妙！他从此温柔地看待生命中的一切，对所喜欢的一切都温柔。也因此，他才感受到了痛苦，开始用另一种眼睛看世界：没有温柔的生活是毫无意义的！泽泽生活在一个贫穷而多子女的家庭，他最疼爱的弟弟和最疼爱他的小姐姐，都是在年轻的时候离开了这个世界。相信他们没有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柔与爱，所以才决绝地离去。

看到微博上朱永新老师说：“教育是什么？播种啊！一次次在孩子的心灵里播下良善的种子，然后，相信经过岁月（哪怕是很长很长的岁月），种子会萌芽，会长大，会开花。”如果相信生活就是广义的教育，相信三人行必有我师，将近百年前的一位葡萄牙老人，在一位巴西男孩心里种下的温柔的种子，五十多年来，它已经长成了一片甜橙树的森林，抚慰、守护了数亿的家长、老师和学生，这可能是那位葡萄牙老人料想不到的吧。但作为家长，作为父亲，在培育孩子的过程中，一定要在孩子心里种下一棵温柔的甜橙树，让孩子懂得温柔与爱，从而抵御成长中必然遭受的疼痛与寒冷。

这是一部有着相当自传性质的儿童小说，作家精确地“摹拟”一个五岁男孩的口吻，记录了一段温馨而伤感的生活片断。

“人的心是很大的，放得下我们喜欢的每一样东西。”

“当你停止喜欢一个人，他就会在你心里慢慢死去。”

“请把我买走吧，这样家里就会少一个人吃饭……如果觉得贵，也可以分期付款……”

……

人们摘录、传抄着人小鬼大的泽泽的经典语录，感悟温柔与爱的真谛。正如台湾80后导演陈映蓉所说：不管是九岁，十九岁，还是二十九岁，泽泽都会与我同行，给我一样的感动，还有不一样的感悟。

生命中所有的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补偿给你。愿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棵甜橙树，将你温柔以待。

——著名演员于晓光

每个男孩都是渴望被关爱的小精灵，但传统的父亲威严观念往往阻碍对男孩的理解，甚至阻碍父爱的表达，希望每一位父亲都像老葡、莫里斯一样，用心关爱男孩，用心哄着男孩长大。

——中国首位国际安徒生奖得主北京大学教授 曹文轩

5岁的泽泽想让老葡做他的父亲，11岁的泽泽更是把一个银幕上的演员莫里斯想象成了自己的父亲，不知道有多少男孩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父子无法选择，父子更是一种缘分、一种福分，泽泽心目中的好父亲——老葡和莫里斯，应该成为父亲们自我参照的对象。

——中国教育与社会发展政策研究院副院长 新教育实验发起人 朱永新

经典的儿童文学并不停留于孩子的现实世界，而是切入孩子的真实世界。泽泽对生活的苦难怀着最深切的敏感，也对生活中微小的幸福报以最灿烂的笑容，后者使童年的生命拥有了一种超出我们想象的承载力。

——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副主任、浙江师范大学教授 方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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