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  »  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

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

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

主演:
劳尔·塞雷佐&费尔南多·冈萨雷斯·戈麦斯执导 佐伦·伊格   古斯塔沃·萨尔梅龙 
备注:
类型:
武侠 剧情 战争 
导演:
彭禺厶 
别名:
更新:
24-04-19/年代:2020
地区:
新加坡
《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内容简介
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

唐朝德宗时,河南洛阳有个书生姓张名珙,字君瑞,时年二十二岁,长得一表人才,甚是风流倜傥,在与朋友宴游集会时,颇有鹤立鸡群的气概。

他生性极喜游览名山大川,有一次去河中府蒲关游览。此处有九曲黄河环绕,正当秦、晋、幽、燕四地要冲,景色壮丽,形势险要,境内名山胜迹,随处皆有。蒲关东面十余里山中,有一座普救寺,殿宇盖得美轮美奂,庄严宏伟,寺内一座浮屠高耸云表,铁马叮咚,声闻数里,煞是有名。张珙在蒲关闻知有此福地宝坊,自然要前往一游了。

百闻不如一见,到了山脚下,只见一座层层叠叠的寺院雄踞在半山腰的万绿丛中。张珙绕寺一周,不禁叹道:“好一座轩敞的宝刹!”入了山门,自有迎客的僧众招呼,上殿随喜后,坐下小憩,寺僧捧上茶来,与张生絮絮闲话。张珙心想,考期尚远,此寺十分幽静,何不在此小住,一则可以尽情畅游附近名胜,二则也可潜心温习经史以备应试。想罢,就向和尚提出能否借一间厢房读书,房金照纳。和尚禀过长老法本,就将后院中一间西厢房借给张珙暂住。

从此,张生不是在寺院中温习经史,就是早出晚归游览附近景致。不多时,驻扎在蒲关的军队,因主将不善带兵,起了内讧,乱兵四出,抢劫掠杀,无所不为。张珙只身一人在此倒也不甚惊惶。可是寺院长老却有些惊恐不安。原来普救寺后院还住了一位孀妇郑氏,她携着一子一女,携着丰饶的家产,路过蒲关,借住于此,已有多时。如今闻知驻兵作乱,不能返乡,迫于无奈,求救于长老法本。法本转问于张珙。真是无巧不成书,张珙恰恰与驻军中一个将领颇有交谊,乃请他发兵护卫寺院,保全妇人一家。半个月后,朝廷派了杜确将军前来平乱,此地才转危为安。

这位富孀十分感激张珙对她们全家的救命之恩,在乱平之日,特设宴致谢。席间彼此相叙,方知两家原来有些远亲,论起辈分来郑氏还是张珙的从母哩。认了亲,关系自是不同,席间更为欢洽。郑夫人不但唤出十余岁的儿子欢郎来拜见张珙,又再三传命,让她的闺女莺莺出来拜谢兄长的救命之恩。

张珙从未见过像莺莺这般绝色的美貌少女,神情气度,又是那样的温顺娴静,低着头,坐在一旁,含羞不语。张生不能自持,无话找话,“小姐今年几岁?”她勉强回答说:“十七岁。”张珙又接着问话,她就不再回答了,坐了一会即先行告退进去。

散席后,张珙回到西厢,就此害起了相思,日夜思念莺莺不已,终于一病不起。莺莺有个侍女叫红娘,生性豪爽,乐于助人,既广有智谋,又敢于承担。张珙不断向她求助,她慨然应允。在红娘的促进之下,张珙和莺莺终于成就好事,彼此暗中往来,一时男欢女爱,缱绻难分。

日月荏苒,一年容易又秋风。明月有圆有缺,繁花有开有谢。张珙自与莺莺通好以后,渴望之情一时虽然得到满足,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爱恋之情也就日渐淡薄。加之年来密约幽期不断,风声渐露,郑夫人已微有所知,乃催促张珙赴京应试。他也就顺水推舟,不管莺莺心意如何,借此离开已经逗留了一年多的普救寺,径自赴京去了。

赶到京城时考期已近。他匆匆应试,之后在京专等好消息。哪知发榜之日,遍寻姓名不得,方知名落孙山了。他一时无颜回到莺莺身边,只是在长安城中厮混,意图明年再试。皇都之中,人烟稠密、市井繁华,他结交了三朋四友,你来我往,倒也不觉得寂寞,把个莺莺小姐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自然更不会有书信给她。

日换星移,一年岁月如弹指般疾逝而去。他又参加了考试,但再次铩羽而归。结交的友人,有的考中了,升了官;有的失败了,回了乡。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到孤寂,功名之途十分狭窄,高官利禄,并非唾手可取。在落寞无聊之际,他不免又想起莺莺来了。他知道郑夫人虽然狠毒,常使他难堪,但莺莺对他却是痴情一片,何不就此离开京城,前往蒲东普救寺再续前缘、重温旧梦呢?想罢,他当晚草草收拾行李,次日绝早起身,吩咐书童担了行李,主仆二人离了京城寓所,扬长而去。

张珙心情迫切,出了城门,自顾自地鞭马赶路,担着行李的书童越走越觉肩头担子沉重,脚步儿也就越走越慢,渐渐与主人拉开了距离。张生赶了一程,回头一看,连书童的影子也见不到了,只得放下缰绳,跳下马来,在路边歇息等候。等了好大一阵子,才见书童担着行李喘着粗气,吃力地赶了上来,见到张珙,不免有些埋怨:“相公,你真是出门不知行路难!反正行李由我担着!下次切不可快鞭着马,不顾人地赶路,不然,我怎能紧紧追随相公身旁?”

“童儿,你说得有理,此后咱主仆两人慢慢行路吧——好在路程也不远了。”书童放下行李,坐在张珙身边休息。好一会,书童见主人不曾开口,就找了个话题,说:“相公,你看,我们一路行来,只见秋风飒飒,黄叶飘飘,正好像向年离开蒲东前往京城的情景。”

张珙听得此言,不禁站了起来,喟然长叹:“唉!童儿,你不见一马平川,疏林萧瑟,金风残照,北雁南飞,秋水长天,伊人何处?这景象怎不令人伤感!”

“哟,相公,你说的也是!”接着他也站了起来,放眼四看,“呀,相公,你看远处一丛丛红的、白的,煞是好看。”

“那一派红白相间,乃是野花点点,你看,这一边黄花疏篱,汀风白苹,童儿,这景色依旧,可俺又添了岁数,时光催人,故人怕也添岁了。”说罢,不禁摸了摸下巴上露出的胡髭,不胜惆怅。在原地漫步走了几个来回,眼见暮色渐起,乃停住脚步,对童儿说道:“这天色已晚,你看看,前面不远处该是普救寺了吧?”

书童应声答道:“刚刚听见钟响,想必是寺里晚钟了。——我们也该赶路了!”主仆二人,各自整理了一阵马鞍行李,一骑一担地向普救寺行去。

快一阵,慢一阵,闲谈之中已赶了不少路,转了山脚,猛然见到寺院殿宇,正耸立在苍茫暮色之中。紧赶几步,已来到山门前。张珙跳下马来,交与书童拴好。“你先去报与长老知道,说俺洛阳故人前来拜望。我先到老夫人处问安!”书童奉命去寻法本长老去了。

张珙急急走进山门,绕过大殿,来到后院,只见院门半闭,寂无人声,小径上积满落叶,长久无人打扫了!心头突突跳将起来,如同小鹿撞怀,惴惴不安地悄悄走进西厢,轻轻推开半掩的室门,只见满屋挂满蛛丝,一阵微风吹过,那蛛丝便晃漾起来。张珙不禁揉了揉双眼,定睛再瞧,这分明是当年旧居处:在这里,莺莺曾来问病床头;在这里,我也曾去墙边待月;在这里呵,有多少偷期密约,倾诉了无数甜言蜜语!而今人在何处?心里如同油煎,只在屋前房后兜圈子:欲待进屋,室内不能停留;欲待离去,感情又难割舍。难道故人如同朝云归去?难道自己虚此一行?张珙此刻被俄延、沉吟、怨恨、盼望的感情轮番袭击,正不知如何是好。

却说书童前去方丈寻访长老。长老未曾见到,只在香积厨下寻得一个香火道人,一同来到后院。

“相公,贫道稽首了。”

“道人!长老在家么?”张珙迫不及待地问道。

“相公,长老赴斋去了。众师父也都不在寺中——贫道初来乍到,为时不久,不知相公高姓大名。”

“小生姓张,字君瑞,是你长老故交,访亲到此——我想问你几句话,不知你知道不知道?”

香火道人听说是长老故交,不敢怠慢,连声相请,“相公,请先到客房中坐下用茶,坐定再说。”

张珙就在道人导引下,进到客房中坐下。道人捧上香茶,张珙呷了一口,放下杯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道人,我向你打听一件事。年前有位相国夫人,带着儿子、闺女,还有使唤的丫鬟,曾住在此处多时。这几口子如今去了何处?你可知道?如果知晓,盼能详详细细告诉我,切不要遮遮掩掩。”

“贫道来投此寺时,这几口儿还住在此地,”香火道人慢慢吞吞地说,“相公问他们几口子,俺倒略有所知——那莺莺小姐嫁给郑尚书的公子……”

“啊呀!嫁去了!——这话可真?”张珙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

“怎么不真?”香火道人对张珙的反常神态不免感到有些诧异。

“那么,还有个侍女红娘呢?”

“也跟着嫁去了。”

“老夫人还在?”

“老夫人在此没有依靠,也随着小姐住到郑府去了。”

至此,张珙无话再问了,也用不着再问了。霎时之间他感到天旋地转,几乎把握不住自己,一手扶住椅背,一手掩住面孔,不断抽泣。他想起先前彼此恩爱的情景,如今再也不可能重现,顿时伤心万分,抑制不住心中的愁苦,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唰唰直落。这悲伤的神态倒叫香火道人吃了一惊,无可奈何地劝慰道:“相公,请千万不要悲伤!”又回过头来吩咐书童去西厢收拾一下,好让主人歇息。他安排停当后,就告辞回香积厨中去了。

书童先行清理房间,安排床铺去了。张珙独自一个伫立在后院中沉思。只见这座寺院到处显出荒凉的景象,墙垣多有颓圮。他不由得想起,当年他初游此寺时,正是“木兰花发院新修”。他寄寓西厢时,曾借琴弦诉说自己情思,莺莺小姐在红娘扶持下,来到书斋欢会。此情此景,今生能否再现?遥想莺莺当年的美丽容貌和娴雅气质,他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失落感。

“相公,天色全黑了,请进来安歇吧!”书童的呼喊,把他从遐想中惊醒过来,周围景物已一片模糊了,他只得进屋小憩。

屋里豆大的灯光映得人影幢幢,不很分明。他上床后,万种愁思钻心,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便索性披衣而起,坐在窗前,回忆着从前的欢快情景,如今床、台、桌、椅依旧,只是佳人不知何处去了?此时此刻,他倒有些怨恨起莺莺来,当年你也曾立下海誓山盟,却怎的与他人扬长而去?

且不说张珙在西厢旧屋中怨天尤人,一夜不曾闭眼。他哪里知道,莺莺小姐自从嫁了郑公子以后,何尝称心舒畅过一日?那郑恒费了许多周折,才娶得莺莺为妻室,好不心满意足。成婚半年来,他终日沉醉在温柔乡中,守定个莺莺寸步不离。可莺莺却是迫于情势,不得不嫁给郑恒,她哪愿嫁给这样一个琐碎粗俗的富贵子弟?自从嫁到郑府以后,她双眉紧皱,心事满腹,感情压抑,终日恹恹不乐,懒得梳洗打扮。红娘私下问她:“小姐,因何不快?”莺莺怪嗔地回答说:“呀,红娘,别人不知道我的心思,你怎的也毫不知晓?每当我登楼卷帘,眺望远方,就好似回到过去辰光,不由人不愁脉脉、思依依。我的满腹衷情,叫我向谁诉说?”说罢,掩面长叹。

莺莺愀然不乐的神情,起初郑恒未曾留意。时间长了,他发现莺莺梳妆前、绣花后和饭前茶后,或恹恹若有所思,或忽忽若有所失。他反顾自身,自从迎娶莺莺后,对她十分爱重,关怀无微不至,山珍海味尽她享用,绫罗绸缎任她穿着;为什么她老是丧魂落魄似的紧锁双眉,毫无笑容,甚至消瘦得不成模样,总是独自一人倚着栏杆怔怔地出神呢?他实在禁捺不住,就向莺莺问道:“夫人,俺自从迎娶你来家,从无亏待失礼之处,终日与你相厮相守,倚红偎翠,俺只图朝欢暮乐,再也不羡慕天上神仙——只是啊,夫人,俺见你整日不曾开怀,不知有何愁苦的事儿?”

莺莺蓦然听得此问,一时招架不及,不禁脸上涌起一阵红潮。她稍稍镇定后,敷衍道:“咳,郑郎,这是我妇道人家的心性,你哪来这许多猜疑? ”

郑恒见她依然支吾其词,追根究底地问道:“你住华屋衣重裘,还有什么不满足?茶余饭后,又有丫鬟吹弹歌唱,也不算落寞了!”

莺莺有些动气,但自幼接受闺训,不愿顶撞郑恒,只是委婉地向他表白,自己不喜欢住在重楼深阁之中,也不喜欢听那些令人心碎的丝竹之声。郑恒明知是遁词,还是讨好地说道:“夫人,如今秋色渐浓,正好消遣闷怀。”他吩咐红娘去后客厅备酒,自己则扶着莺莺离开闺房,边走边说:“夫人,自古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此话诚属有理。”来到后客厅,他指着厅前的一泓池水说:“你看,秋塘上那一片芙蓉,相互掩映,虽颇有几分颜色,但怎能比上夫人这般艳丽美质?——待我敬夫人美酒一杯,愿我们夫妻岁岁年年比翼齐飞!”他从桌上取了一杯葡萄酒,高擎在手。

莺莺却不冷不热地答道:“谢谢郑郎将妾称赞夸美,只是妾身乃蒲柳之姿,望秋先凋,不足以侍奉郎君。”

这夫妇二人一头热一头冷地闲话。红娘立在一旁伺候,见小姐满面愁容,丝毫不感到点滴欢乐,不禁喃喃自语:“这桩姻缘令人心碎,小姐眷恋的仍是旧情,但那故人又不知现在何处?唉,真是红颜薄命,自古皆然!”

正当这夫妇二人各怀一心强颜作欢时,那主仆二人却已风尘仆仆地从普救寺赶来。书童奉命前去叩门,半晌方听见门内有声音:“门外是哪位? ”

“烦院公通报一声,说有相公张解元前来拜访,他与府上小夫人为中表至亲。”院公听说夫人有亲眷来访,赶忙去后院传话与红娘。红娘转向小姐请示,莺莺怒气、怨气一齐涌上心头,脱口而出:“我没有什么中表!”

红娘见小姐如此冲动,有意提醒她:“啊呀呀,莫非是张家哥哥么? ”莺莺低垂了头,不言不语。坐在一旁的郑恒,未免疑心顿起:“方才小姐说,从没有什么中表,如今又怎么跳出个张家哥哥来?好不令人奇怪!”

这时莺莺装作醒悟的样子,缓缓说道:“郎君,我倒忘了。奴家母亲正是他的从母,后来中断了往来。向年先后寄寓在普救寺中,曾会过几次面,叙起族谱来,认作中表。”

郑恒听了这番解释,仍然将信将疑的。红娘见状,赶紧拍着手,补充小姐的话说:“啊哟,相公,你还不知道哩。往年蒲东兵变,乱军围住寺院,指名索要小姐,当时若不是张相公搬来救兵解围,你相公和小姐哪有今日?”这一番锋利的言辞倒说得郑恒发作不得,转倨为恭地对红娘说:“原来如此——这不正是我们夫妇的大恩人吗,快,快快请进来。”

莺莺见郑恒邀请张珙,也不问她意下如何,于是立起身来,离开席面,向闺房缓缓走去。郑恒见她有意回避,不禁发话道:“夫人,既然张相公与你为至亲,见见又有何妨?”莺莺此刻又怎能明言?只得推托身体不舒服,暂时不见为好,依然回到后面的闺房去了。

张珙急于见到莺莺,才等了一会儿就埋怨相国人家架子大,轻易不肯会客。正当他口出怨言时,院公已前来迎请。他过了影壁,穿过大客厅,来到后客厅,郑恒早已迎出厅外,两人相见,深深一揖,张珙恭维郑恒是“朱门名流”,郑恒称赞张珙是“文章巨手”。彼此寒暄一过,分宾主坐下,自有伺候的人捧上茶来。用过茶,张珙清了清喉咙,理了理衣襟,用他那朗读经书的腔调说道:“小弟与尊夫人亲为表兄妹,近年有失问候。向年弟赴京赶考,台兄及时成了从母的乘龙佳婿。今趁归里之便,前来祝贺贤伉俪,自然,也想看看久别的表妹,谅台兄不会怪我唐突。”这番话说得堂堂正正,郑恒只得吩咐伺候的人去后室传话,请小姐出来相见。

“夫人说身体不适,不出来拜见了。”片刻之后,传话的人就出来回复主人。张珙当堂听得一清二楚。郑恒不免有些尴尬,再次吩咐贴身仆人去告诉夫人,说来客不是外人,乃是中表至亲,不须回避。张珙也自嘲自解地插话说:“想来夫人不知是我到此相拜;若是知道是我前来,自然要出来相见的。”此话刚刚落地,红娘已从里面迎了上来,对仆人说道:“夫人吩咐,请向张家哥哥多多表示歉意、谢意。小姐近日偶染小病,不能出来拜见。”此刻,郑恒即使再糊涂不过,也明知莺莺不肯与张珙见面,就顺口敷衍着张珙:“令妹近来倒真是有些小病痛,不能出来拜见,请多海涵。”

张珙远远瞥见红娘,也不听郑恒辩白,急急向红娘招手,红娘回避不了,只能走上前来。张珙也顾不得还有郑恒在场,脱口而出:“呀,红娘!我千里赶来,就为的是见小姐一面。今日却怎生地拒不见面?这又是为的什么? ”

红娘眼见张珙情急如火,但郑恒坐在一边,又怎能道破小姐的隐曲?只得含糊其词地说:“我家小姐这个病呵,也不是一天就得的。自从你离开普救寺以后,她就生了此病,一天比一天憔悴,终日懒恹恹的,有时连梳妆也打不起精神来。”

张珙只是渴望见到莺莺,没有细细品味红娘的话语,只是一味地强求:“我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怎能不会上一面就此离去?既然小姐有病,那我就到里面见她一面也好。”

“不成!”红娘不得不挑明说,“小姐说了,怕你难为情,还是不见面的好!”接着,红娘又指着张珙一身行装,委婉地说:“你先换了这一身行头,再去席上吃些酒食吧!”说罢,不再理会张珙,掉头而去。张珙一时怔住,愣愣发呆,喃喃自语:“当年说什么风月提携,彼此与共,谁知道她究竟是什么心肠,真令人难以理解。”

郑恒眼见这种场面只有自己来收拾了。他向立在一边的仆人努努嘴,那仆人一向善解主人之意,趋前几步走到张珙面前打了一躬,恭恭敬敬地说道:“相公,酒席已备好,请上席吧。”张珙这才收神,感到自己已经失态,想就此告辞,但经不住郑恒再三挽留,只得入席。

张珙心中愁苦万端,几杯闷酒下肚,已有几分醉意,便作出十分醉态,被左右扶进后花园的客房中歇息去了。

红娘虽然奉了小姐之命,谢绝了张珙拜见的要求,心中却十分纳闷。她知道,小姐心中还是惦念着他。夜深无人时,她常常点上一炉香,默默祷祝上天保佑他。何以今日张珙不辞辛劳赶来会面,她却拿腔作势,借口身体不适,拒不出见?却又奇怪的是,那边一主一客在客厅中饮酒,这里小姐却独坐闺房窗下长吁短叹,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莺莺不睡,红娘也不能歇息。不一会小姐忽地走到台前,抽出一页诗笺,提取狼毫,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反复折好,这才回过身招手道:“红娘,你悄悄给我送与他!”

红娘深知莺莺与张珙以往的情事,自然不敢声张,将诗笺紧紧揣在怀中。直到全院安歇、寂无人声时,她才轻轻开了园门,悄悄往客房走去。

张珙被扶进园门时,一阵凉风扑面而过,顿时酒意全消。仆人退出后,他掩上房门,全无睡意,独自伫立窗前,透过窗格,向外眺望,只见树上一片月色,窗前闪烁星光;凝神细听,偶有一声两声孤雁哀鸣,衬托出长夜寂静。他想到半生际遇,分外感到凄凉;今朝满怀热望前来,却不料空遭冷遇。不禁又想到:今生情缘已断,欢梦难续!一念及此,他感到万箭钻心,悲痛异常。他近日来鞍马劳神,疲倦难支,只得和衣歪在床边,暂作休息。不料,一躺上床,睡意袭来,竟然不由自主地呼呼大睡。

红娘来到门前,轻轻叩了几下门扉,半晌也无声息;又重重拍了几下,方才惊醒了张珙,骨碌碌地从床上跳起:“啊呀呀,是谁在外边叩门?”

“你倒猜猜是谁人?”

这调皮的声音,分明是小姐的贴心丫鬟红娘,他兴奋地脱口而出:“可是红娘姐姐? ”

“正是红娘,特来探望你这个失意的秀才。”张珙想到往年就是红娘陪同莺莺小姐前来西厢欢会的,难道今夜又如法炮制?他迅即拔了门闩,开了房门,跨出门槛,也不理会红娘,只是探头舒脑,四面张望。

“喂哟,你寻什么——找哪个?”红娘倒有些诧异。

“小姐可曾出来?”

“呸!你这个傻角,还在做梦哩!她如今锁在重楼深院中,怎能像从前寺院栖身那样,举步就到西厢?”一顿当头棒,张珙才清醒了几分。

“啊,原来如此。那么,这次看我,只是出自红娘姐姐的美意了。”

“那倒不然。”

“难道是小姐让你前来的?”

“也可这么说。”

“小姐着你前来,又有何吩咐?”张珙的情绪又波动起来,不知是凶是吉,急着问个究竟。

红娘看他这副模样,不能不原原本本地传达小姐的话语了,“小姐交代的话儿,可不十分中听——她怪你当年太无情,说走就走,把她抛闪在一边。”说着,红娘又将诗笺递给张珙,“这是小姐送给你的,拿去。”

张珙赶紧拆开一看,只见是一首诗:

自从别后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

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

这分明是小姐自诉相思之苦,责怪他无情抛弃,又表明了小姐对他的鄙视。莺莺指责得有理,张珙无言可辩,只能低头长叹。红娘见他半晌无语,不禁问道:“张家哥哥,小姐诗中说些什么?”

“咳,不必提了,无非是说从前恩爱,不堪回首,今后分手,情缘已绝——我哪曾想到当初万般恩爱,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红娘见他苦恼万端,倒勾起了往昔的同情之心,半责怪半劝慰地说道:“不是小姐无情义,只怪你当年走得太绝情。你到了皇都之后,长年不来一信,以致造成今日局面。小姐为你没有少流过泪水,嫁给郑恒实出万般无奈。如今金屋深锁,她又能怎样?”说到此际,红娘发觉责怪太多了,连忙压低声音,柔和地劝慰道:“张家哥哥,现今烦恼也无益了,你难道没有别的意中人么?”

“除了小姐,我哪有什么意中人!从今以后,还有谁来怜爱我?我只能自甘潦倒,蹉跎一生罢了!”说罢,再三抽泣。忽然园外传来四更鼓声,红娘惊呼道:“已四更天了,张家哥哥,就此告别!”说着,泪水也就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径自回小楼去了。

红娘走后,张珙再也不能入眠了。他坐在窗前等待天晓,眼见天边的牵牛、织女星遥遥相望,园中的红槿花依稀可辨;回想过去的许多欢乐,如今全同梦幻一般,消逝得无影无踪。他不禁发生奇思遐想:宁可为天上的牵牛、织女星,还能一年一度一相见;且不可为人间的木槿花,一任东风四散吹落。往昔的恩情虽然无法割舍,但也不能继续。尽管他感情的波潮难以平复,但此处不可停留,决意清晨离去。

天色渐明,他唤起书童,草草梳洗,正好郑府仆人前来请用早餐。他就在席间向主人郑恒告辞,也不再提起要与莺莺话别,由着书童担了一卷行李,离开了郑府大门。

行了数里大道,渐渐又近普救寺的山路。张珙心想,反正一身萧条,又无要事相缠,上次未曾见着长老法本,今日何不顺道去拜望?想罢,就与书童岔进山路,朝宝山走去。

法本长老正在方丈内打坐,闻得故人张珙来访,不住声地叫请,健步走出方丈相迎。两人携手进来。张珙像是见到亲人一般,迫不及待地把满腹苦恼倾泻出来,还要法本回答他,莺莺小姐为何如此绝情?

法本长老见张珙如狂似醉的神态,决心向他猛击一掌,高声喝道:“张解元,你可知道什么叫佳人,什么叫才子?什么叫钟情?如今世上有几个钟情的妻室,又有几个矢志的汉子?少年时的荒唐,又有什么值得悲伤?”一连串的喝问顿时击醒了张珙,猛然觉悟过来,居然要拜法本长老为师,从此皈依佛祖。法本哑然失笑:“好一个张解元,才从男女情爱中挣脱出来,便要长皈佛门,你能证道参禅?”

“请长老费心指教。”张珙恭恭敬敬地请求。

“好嘛,我先问你几问:什么是空,如何是色,什么是色即是空,如何空即是色?给我一一道来。”张珙毕竟是个秀才,当年寄寓普救寺时,常与长老谈禅说法,近年的切身际遇也增长了几分识见,他一时性起,侃侃而谈,也还切中肯綮。法本长老听罢,呵呵大笑道:“张解元,算你聪明。你能随问随答,可见已具慧识——唉……”沉吟片刻,又说道:“可惜你情根未断,将来还会坠入情海。此是后话,也不必说它。反正今日老僧与你证了这段不了缘,也是你我缘法。”

张珙见法本如此说,只得谢过长老,彼此闲话一会,各自安歇去了。

【说明】

此剧作者为碧蕉轩主人,其姓字、里籍不可考,仅知其为清初剧作家,传世的作品也仅有《不了缘》一种,《重订曲海目》《今乐考证》等均有著录,现存《杂剧新编》本,原藏国家图书馆,有影印本行世。张珙、莺莺的爱情故事,自从元代剧作家王实甫用杂剧形式表现以后,产生了极大的社会影响,几乎家喻户晓。但是,除了文学学习者和研究者以外,一般读者很少知道王实甫《西厢记》杂剧乃是根据唐代作家元稹的《莺莺传》和李绅的《莺莺歌》敷衍而成。只是,从宋人赵令畤的《商调蝶恋花鼓子词》开始,中经金人董解元的《诸宫调西厢记》的发展,逐步改变了这一恋爱故事的结局,由悲剧转变为喜剧。

元人王实甫更加丰富了这一故事的喜剧成分,使之成为一部反映当时青年男女渴求美满婚姻愿望的杰出作品。王实甫所塑造的张珙、莺莺,特别是红娘这三个青年男女的形象,一直活跃在后世舞台上。明、清以来,有一些剧作家继续以这个故事进行创作,或将其改编为南曲传奇,或写成北曲杂剧,在思想倾向上,或继承王作向前发展,或翻王作之成案,自创新局。

碧蕉轩主人的杂剧《不了缘》就是一部翻案之作。但它只是翻王实甫《西厢记》之案,而与唐人小说《莺莺传》和诗作《莺莺歌》的倾向基本上是一致的。剧中莺莺写给张珙的四句诗,即元稹原作中所有。《不了缘》中的莺莺、张珙恋爱故事虽然以悲剧结局,倒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唐代妇女的悲惨命运。

《唐律疏议》卷十四中,就列举了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所谓的七出之条,任何妇女只要犯了其中一条,即可被休弃。其实,即使不犯七出之条,只要丈夫不满意,随时可以逐去。如《旧唐书·崔颢传》中记崔颢“娶妻择有貌者,稍不惬意,即去之,前后数四”。明媒正娶的妇女,其遭遇尚且如此,可见没有“以礼定情”,只是听信男方“没身之誓”而“自献”的少女,遭到“始乱之、终弃之”的悲惨下场也就不足为怪了。《莺莺传》正反映了唐代妇女低下的社会地位和追求爱情的惨痛结局。《不了缘》也是沿着《莺莺传》这一倾向而推演成杂剧的。

此剧四折一本,在分量上大大少于二十折的王实甫《西厢记》,在主要人物的结局上,也一反王实甫的安排,由喜剧复原为悲剧。但是也如同《莺莺传》存在着宣扬张珙“善补过”的缺陷一样,《不了缘》也存在着由谈色谈空以证“不了缘”的不足。改写时,当然有必要进行压缩和删削。此外,《不了缘》的剧情是从张珙自京城长安返回普救寺探访莺莺开始的,在这之前的情节没有交待,对于不熟悉这个故事演变的读者来说,会产生一些困难。作者改写时,对原来的情节作了一些必要的补叙,其根据是元稹的《莺莺传》和王实甫的《西厢记》,因为《不了缘》一剧是糅合这两者情节而创作的。

1、问: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什么时候上映时间?

答:这部影片的上映时间是2024-04-19 12:37:13

2、问: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国产剧在哪个电视台播出?

答: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目前只有华数TV、1905电影网、咪咕视频、河塘影视等线上播出,而且还没有在电视上播出。

3、问:国产剧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演员表

答:在线观看非常完美是由达达执导,劳尔·塞雷佐&费尔南多·冈萨雷斯·戈麦斯执导,佐伦·伊格 , 古斯塔沃·萨尔梅龙领衔主演的国产剧。

4、问:哪个平台可以免费看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

答:免vip在线观看地址http://vk126.com/seo.asp?id=2369

5、问:手机版免费在线点播有哪些网站?

答:hao123影视百度视频锦祥剧情百科网PPTV电影天堂

6、问:在线观看非常完美评价怎么样?

Mtime时光网网友评价:2023热播《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楚岩笑了笑,也不否认,继续道可前辈有没有想过,这一次结束后,上古前辈突破十二界,实力又提升了一大层,那此地的压力,必然也会增长,没有新的力量进入,这压力可就要前辈们自己承受了。

丢豆网网友评论:王勇强行挤出点笑容来,期盼着江虎能接受他的提议。结果江虎给了他一窝脚,冷笑道:你当老子是傻子吗刚刚老子可是亲眼看到有鬼手从宅子里伸出来,明显有鬼,这地方谁还敢要,谁敢住还两亿,二块钱老子也不要

游客bx5NOD3网友评论:2023热播 《清代杂剧故事——不了缘》等到第六层的时候,在这里终于感受不一样的气息,一团团属于地狱之塔的力量,在和那股奇异的力量相互僵持着,而在这个中间的地方,一个通天的白色石柱耸立在那里,在他的四周无数涟漪不断翻腾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