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性》之 我的母亲是领袖

Ursula住在她的祖母那儿美丽的屋子里。她的屋子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后期的时候，可能是在我的母亲出生的那段一样的时间里建设起来的。当Ursula渐渐长大，她们家在威廉姆斯山有两个大房子，分别是她的祖母的和她的父母的房子。她的父母的房子被炸毁掉了。Ursula现在住在她的祖母的房子的最顶楼。她是一位拥有大骨架的女性，在她的脖子后方，束着一个旧风格的圆发髻。她一直没有结婚。

我的母亲的在学校里提起她有两个朋友也在这里，Ula和Rony. Ula比Rony要早出生七天，和她的阿姨一起。她们嬉笑着，她们解释说Rony的母亲是Ula的祖母，Ula的母亲是Rony的大姐，妈妈和女儿同时怀孕了。这两个女人一起经历了人生的很多事情，几乎像是姐妹之间的关系，她们解释她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两代人之间联系了快六十多年，可以追溯到我的母亲的儿童时代。现在这两个女人都成了寡妇了。她们的家庭在战争之中失去了她们的房子。卡塞尔一直不间断地在发生爆炸，因为那儿有军火工厂。大约有二十万的人口，她们告诉我们，有六万人民在战争中被杀死了。

Ula，Rony，Ursula和我的母亲在威廉姆斯山的进步学校就已经是朋友了。三个德国女人看到我的母亲很高兴，还有我的丈夫和我。但是，就像每一个地方的学校老朋友一样，她们快速地奔走在她们自己记忆范围之中，记起了这个朋友，那个家庭，那次活动。四位67岁的女士被可怕的战争所分开，现在团聚在一起嬉笑着她们在少女时代的那些恶作剧。

她们都同意我的母亲是团队领袖。而我，一直都是好女孩，在我的母亲的早期狂野的日子里感受到秘密的愉悦。我，想起了在我的早期那些年里，我母亲得抑郁症的时候，现在在她身上找到了年轻人那种调皮天性的生命能量的源头之处。有一段时间，妈妈和Ula一起在早上很早的时候爬进学校，然后锁住了大门，因此学生们和老师们不能进入。还有一次她们在老师的座位上放冰块。她们看起来有多么地惊奇于，老师在她的座位上跳得厉害，让老师的屁股整个既湿又冷。她们说这样的玩笑没有给任何人带来伤害。还有一次她们朝着街道下的污水管道恶作剧，看见了蓝色的煤气泛着微光的火焰。这一次，她们都同意做的事情是非常危险的。

她们讲起了Fraulein Sumpf小学校的解散。然后她们所有人都如何不得不去大型糟糕的公共高中，那里有着纳粹原则。“那个小学校为什么解散了？”我问。作为希特勒统治下的第三帝国，她们这样说，所有的学校都是政府所控制的。小而私立的学校都被抛弃掉了。Fraulein Sumpf在那些日子里非常激进。人们说，她裸体地睡觉。这些被认为是非常狂野的行为。“我们听说了，”Ula说。“Fraulein Sumpf最后死在了集中营。她不是犹太人，但是纳粹也不喜欢那些有着自由思想的人。”

那儿坐着我那个子小小的，黑色眼睛的妈妈，她有一个神话故事般的姓名，Giesele. 在她的儿童时代里，她看起来一半是孩子，一半是淘气鬼的样子，从Ursula的房子跳回来，指给我们看，在湖的周边是她的大姐Leni的地方，她为了生物项目在学习鸟类的生活。她是最有天赋的学生，她的老师是这么说的，在纳粹结束了她的生命之前。

“看，那些是鸭子，”她说。“但是天鹅在哪里？那儿从来是有天鹅的。”我们在漂亮的湖边走路，树下满是树干的地方。我的丈夫走在我们的前头。“天鹅！”他大叫着。“我找到天鹅了！”我的人生又在道之中了。我的丈夫，他讨厌德国，他被死去的永无安宁的六百人所纠缠，而他正看着我的母亲记忆里儿童时代的神圣性的一幕——天鹅。他和她一样，她想要看到大只的美丽的鸟类，它们长长的颈子在它们自己的长出羽毛的地方，扭曲着头，很快睡着了。他正在到处拍照，随着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一些东西掉落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就正是像这样一样，”我的母亲说道。“就是像这样。没有一点儿的不同。”

翻译自《The Motherline》，by Naomi Ruth Lowinsky, Ph.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