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的诗-《山野》

文/老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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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的双手在空中挥舞，比比划划

路过的野兽望着我，不敢靠近

我不过是多饮了几杯，泪眼朦胧

我不过是多饮了几杯，口齿不清

我不过是多饮了几杯，左摇右晃

我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望着天空

望着天空，只当我是个酗酒的鬼吧

此刻，我是我，也不一定是我

我是在这世间，流浪的鬼

借着月亮的一缕清辉四处为家

人们按着太阳神降下的旨意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月亮的光洒下来的时候

昼伏夜出的生灵伺机而动

我借来山羊的胡子做笔头

向周围的树借来一截树枝

时间刚好，拿着刚做成的毛笔

纵身骑上横冲直撞的野猪

我就在这山谷之中放声大喊

我就在这山谷之中挥毫泼墨

漫山遍野的杂草与树

都由夜晚的风吹着，观望着

摇晃着身子化成一个个音符

万物生长，万物生长

由一声犬吠，拉开了夜的乐章

（二）

山野的草木，呼吸吐纳

他们沸腾，吵闹，互相推搡

继而演变成一场激战

猫头鹰与蝙蝠在低空掠过

此刻我有一首诗要写

便由着野猪先回到林间

我就盘坐在这一方天地之间

地是我的书桌，天做我的帐篷

我写下奔腾的江海与千帆

我写下肆意生长的愁苦与寂寞

我写下温婉从容的江南姑娘

我写下亭台楼阁花间小榭的惬意

我要写下这一方天地间的滔天气势

我要写下我胸中铁马金戈的浩荡

我要写下极目远眺盛气凌人的山川

还要写下那崇山峻岭高不可攀的巍峨

我要把万千的豪迈扬向天空

混合着山间的薄雾凝成一场骤雨

我是在这世间流浪好色的鬼

寄居在山野，看四季变化的游魂

我扯来藤蔓做弦，教山鬼弹琴

用池塘里的荷梗做成长萧

萤火虫的光亮照在身上

我拿着牵牛花做成的唢呐和鸣

这喧嚣的夜即将过去

要赶在天亮之前把歌唱完

（三）

后来我把写了一夜的诗

藏在那片枯黄的树叶底下

后来我去看时，了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