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趣闻：杨贵妃的一只袜子，令无数文人墨客奉若至宝，吟诵千年

《明皇幸蜀图》局部

唐玄宗天宝十五年（公元756年），安禄山发动叛乱。

唐玄宗带着最为宠爱的杨贵妃等皇室成员，逃亡蜀地。

途经马嵬驿（位于今陕西兴平西约二十二华里处），士兵哗变，将动乱归咎于杨贵妃，要求诛杀贵妃，以谢天下。

《张果老见明皇图》局部

唐玄宗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六月十四日，杨贵妃被高力士缢杀于佛堂梨树下。

杨贵妃死后，葬在了马嵬驿路旁，唐玄宗返回长安的时候，打算迁葬杨贵妃，却发现贵妃的尸骨及随葬遗物毫无踪影，只留下随身佩带的一枚香囊。

因此，后世出现了很多关于杨贵妃下落的种种猜测。

杨贵妃死后，留下的遗物是一只袜子。

唐代藏书家冯贽在《记事珠》一书中记载：“杨贵妃死之日，马嵬媪得锦袎[yào袜筒]袜一只，遇过客一翫[wán同玩] 百钱，前后获钱无数。”

宝山辽墓壁画《杨贵妃教鹦鹉诵经图》局部

杨贵妃被害的当天，居住在马嵬驿附近的一个老太太，捡到了杨贵妃遗落的一只织锦高筒袜子。

老太太很有经济头脑，她给沿途的过客观赏、把玩，每次收费一百钱，此后大发横财，获利无数。

唐宪宗在位时期的翰林学士李肇在《国史补》中也记录道：“玄宗幸蜀，至马嵬驿，命高力士缢贵妃于佛堂前梨树下。马嵬店媪收得锦袎袜一只。相传过客每一借翫，必须百钱，前后获利极多，媪因至富。”

北宋地理学家、文学家乐史在《杨太真外传》一书中也有类似的记载：“妃之死日，马嵬媪得锦袎袜一只。相传过客一玩百钱，前后获钱无数。”

这只著名的袜子被后世称作“杨妃袜”、“马嵬坡袜”。

《诗话总龟》记载：唐玄宗从四川返回长安，马嵬老媪奉还了贵妃遗袜。

睹物思人，唐玄宗李隆基伤感一番，提笔写了一篇怀念文章——《杨妃袜铭》。

文中写道：“细细圆圆，窄窄弓弓，脱履露纤妍……”

《诗话总龟》的作者，南宋袁州知州阮阅解释说：

“踮屣脱故露袜，妇人足较男子小，故曰：‘纤、细、圆’……老媪之女玉飞，也拾得贵妃生前所穿雀头屦[jù麻葛制作的鞋子]一只，长仅三寸。”

《贵妃上马图》局部

马嵬老媪的女儿也拾到了贵妃遗物，一只雀头屦，仅有三寸长。

从这段文字可知，贵妃杨玉环是缠足的小脚——“三寸金莲”，比男子的脚要小许多。

因此，其袜子的形状才“纤、细、圆”。

可见，至少在唐朝中期，宫廷女子已经出现了缠足的陋俗。

《群谈采余》收录了一首诗《杨妃罗袜》：“仙子凌波去不还，独留尘袜马嵬山；可怜一掬无三寸，踏尽中原万里翻。”

唐宣宗在位时期，四川一个诗人得到了杨贵妃遗落的那只袜子。

《华清出浴图》里的杨贵妃

《唐才子传》记载：

四川人李远，字求古，性情“夸迈流俗，为诗多逸气”。

唐宣宗在位时，宰相令狐绹 [táo] 任命李远为杭州刺史。

唐宣宗说：“这人作诗有‘青山不厌一杯酒，白日惟销一局棋’的句子，如此整天想着喝酒下棋的人，能做好地方官吗？”

令狐绹回答说：“这是诗人偶尔诗兴大发，不见得就是懒惰之人。”

结果李远上任后，为政清廉，颇有政绩，后改任江州刺史。

李远喜欢收藏古代文物，特别留意天宝遗物，他曾在关中一僧人处，访得一只“杨妃袜”。

明 仇英《贵妃出浴图》局部

至于“杨妃袜”是怎样流出宫廷，那个僧人又是如何得到，史书不见记载。

有一位和李远性情相似的诗人李群玉，到江州拜访李远。

两人意趣相投，无话不谈。

李远取出珍藏的“杨妃袜”给李群玉观赏，感叹说：

“仆自获凌波片玉，软轻香窄，每一见，未尝不在马嵬下也。”

后世文人墨客多有吟咏“杨妃袜”的诗作。

如宋代诗人曾原的《赋杨妃袜》：

“万骑西行驻马嵬，凌波曾此堕尘埃。谁知一掬香罗小，踏转开元宇宙来。”

元代诗人杨维桢的《杨妃袜》：

“天宝年来窄袎留，几随锦被暖香篝。月生帘影初弦夜，水浸莲花一瓣秋。

元代戏剧家张可久的《天宝补遗》：

“姮娥面，天宝年，闹渔阳鼓声一片。马嵬坡袜儿看了得钱，太真妃死而无怨。”

一只袜子令后人大发横财，令无数文人墨客奉若至宝吟诵，冤死在另一个世界的杨贵妃不知作何感想？